银海市,这是陈治愈第二次来到这座城市,这里的发展很快,已经又找不到当初的模样。
整个钱塘省都是这样,正处于飞速的建设和发展当中,可以说是日新月异。
六合集团的总部六合大厦,是银海市的地标性建筑,简简单单一个六边形的LOGO,却让无数人为之仰望,能成为这个集团的一员,是很多年轻人的终极梦想。
即便市井之间仍旧充斥着关于任傲阴谋篡夺集团控制权的流言,尽管不断有所谓知情人士透露,任傲妄图在金川市插上一脚的计划惨败,但这丝毫不影响六合集团这尊庞然大物在银海市绝无仅有的影响力,它所占的市场份额依旧庞大,它所蕴藏的发展潜力依旧无穷无尽,它所收益的利润和它所提供的待遇,依旧令人眼红。
而在这一系列的变动中,任傲的位子坐的越来越稳,人们对他的认可度也越来越高,这是没办法的事,他本来就是六合集团的唯一继承人。
金川市也仅仅只是任傲伸出去的其中一只触角,他的野心很大,能力同样也很强,在他的带领下,六合集团这几年所创造的利润早已弥补了在金川市所造成的损失,六合集团整体仍然是赚的盆满钵满。
此时,陈治愈就站在六合大厦门前,和浩天集团相比,六合的确给人一种年轻的感觉,充满了朝气,充满了动力,形形色色的人们在这里贡献他们的精力和智慧,也在这里谋求更好的生活。
陈治愈真不忍心破坏这眼前的美好。
但是没办法,他总归是站在唐凌这一边,注定与任傲不相为谋。
陈治愈的手中握着两颗弹珠,和小孩子玩的玩具没什么区别,白色的塑料外壳,大小如同荔枝。
这是博士花了一整晚时间鼓捣出来的元素炸弹,因为陈治愈要得急,材料又十分有限,目前只能赶制出这两颗。
别小看这两颗弹珠,威力不亚于火箭弹。
陈治愈没有进入过六合大厦,但是有周向军的帮忙,足够让他对这座大厦的布局了如指掌,他也并不想对六合集团造成致命的打击,毕竟,这里是多少人安生立命之所。
只不过是小小的搞一下骚扰,闹出点动静,给任傲制造点麻烦,好给唐凌这个野心勃勃却又操之过急的女人,多争取一点时间。
陈治愈选择的时间段是中午下班,大部分员工都要到一楼的餐厅吃饭,只有极少数勤奋的员工还留在办公室加班。
陈治愈在等一个人,任傲的助理。
整个顶楼都是任傲的办公室,只有他和助理两个人在此处办公。
中午十二点二十七分,助理从六合大厦走出,到对面的咖啡厅赴一场约会。
就是现在!
在看到助理的一瞬间,陈治愈将灵气运至双臂,用力的将两颗弹珠投掷出去,精准的砸破了顶楼的玻璃,并在接触到墙壁时候轰然爆炸。
火光冲天。
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让大地都为之颤抖。
街上一片混乱,六合大厦内部更是乱作一团,人们尖叫着、哭喊着、狂奔着,逃离危险地带。
慌乱之中,有两辆汽车撞在一起,随后,更多的车辆来不及调整,发生一连串的车祸。
有人拿出手机报警,六合大厦的警报系统也自动触发,刺耳的尖啸声搅的人心里发毛。
“但愿不要死人。”陈治愈闭上眼睛,真诚的祈祷,望他的罪业能轻一些。
转身,平静的离开。
这个烂摊子应该足够任傲头疼的了吧。
陈治愈知道任傲不在公司,甚至不在银海市,因为他昨天刚好连夜去了金川,就和陈治愈在高速路上擦车而过。
任傲去找周向军谈合作的事。
正如陈治愈预料的那样,面对一个内忧外困的浩天集团,面对一个根基不稳、能力不足的唐凌,任傲不可能无动于衷,他的策略就是联合青玄公司,形成夹击之势,趁着病,好要命,让浩天集团彻底崩塌。
此时,任傲正坐在周向军家里喝茶,而陈治愈刚好让六合大厦的顶楼崩塌。
去往机场的路上,陈治愈给唐凌发去短信。
唐凌,我只能帮你到这了,让六合集团很多人遭受无妄之灾,这是我的罪业,我会想办法弥补和偿还,希望你好好利用这个机会,这也是你最后的机会。
“大哥,任傲接到公司的电话,已经急匆匆的赶回银海市了。其实,这是唐凌和任傲生意上的事,他们二人的起点都差不多,完全是公平的竞争,你这么帮唐凌,我觉得不合适。”周向军表达出了自己的不满。
“而且,商场就是这样嘛,物竞天择,你不能指望浩天集团一直辉煌下去,问题的确是出在唐凌那里,就应该让她自己去吞食苦果啊,你这样反而是打破了平衡。”
“我知道啊,这事我的确不该插手,即便浩天在唐凌手中毁于一旦,那也与我无关,可我曾经接受过唐凌的恩惠,在我最落魄、最需要钱的时候,我用一场魔术,换来了十万块钱,正是那十万块钱,我才租了房子,在金川市有了容身的地方,拿了人家的,得还啊。”陈治愈说道。
“可你帮唐凌已经足够多了,没有你的话,她根本都坐不到现在的位子,甚至,如果没有你,浩天恐怕早已经倒在了六合的倾轧之下。”周向军说道。
“最后一次,这是我最后一次帮唐凌,也算是对任傲和唐凌两个人的考验,谁能站着,谁该趴着,这一次就见分晓。”陈治愈挂了电话,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脑袋。
昨天晚上,一边看博士研究炸弹,陈治愈又和三光大师讨论起玄谶诀中的东西。
既然三光大师能前知五百年、后知五百年,陈治愈就请三光大师以唐凌的命数为例,展示一下谶纬之学该如何运用。
而在三光大师的预言中,唐凌心比天高,命比纸薄。
而且她的命数与浩天集团刚好相克。
浩天集团是大林木,大林木者,枝干撼风,柯条撑月,耸壑昂霄之德,凌云蔽日之功,本是最为福厚权贵的命格。
然而,唐凌是剑锋金,剑锋金者,白帝司权,刚由百炼,红光射于斗牛,白刃凝于霜雪。
金克木,无解,下场就是断魂铃。
所谓断魂铃,从两个命格相遇开始,就已经敲响了丧钟,二者只能无限度的消耗,直至终了,直至消亡。
解是当然能解,唐凌出生的时候,唐跃坤若能找到像三光大师这样的高人卜上一卦,费点周折、使些手段,也就避开了,再不济,大不了让唐凌与浩天集团永不相见,自然两两相安。
可命数只有因果,没有如果。
三光大师甚至告诉陈治愈,其实唐跃坤应该是找人算过,在他有生之年都不会让唐凌接触到浩天集团的核心业务,就让她沉迷于魔术,过自己的生活。
与此同时,让属涧下水命的唐鹏接掌公司,水生木,浩天集团就会越走越稳、越做越大,涧下水虽少,却也足够滋润大林木了。
偏偏,任傲是火命。
而且是最为暴烈的霹雳火。
原本唐鹏与任傲水火不容,还能保持个均势,却耐不住唐凌中流击水,硬生生将唐鹏这股活水给拦腰斩断。
唐鹏一死,无论是唐凌的剑锋金还是浩天的大林木,都再也挡不住任傲的霹雳火。
这就是命局。
“那现在还有谁能克任傲呢?”陈治愈不解的问道,感觉任傲的命好硬啊。
“还是得水命,而且得是天河水,此水一成,大火立消。”三光大师说道。
“我不行么?我是什么命?”
“你的命,与众生皆是不同,我看不清、看不透、看不破,你与众生皆无因果。自然也就影响不到任何人的命,在这个世界上,你是个异数。至于那天河水,既然入了局,就不会离得太远,近在眼前也。谁是天河水?天知地知我知,你却不知,就当做是留给你探索的谜题吧,若能看透这个局,你的谶纬之学也就能初窥门径了。”三光大师讳莫如深的说到。
带着这个复杂的命格,带着对谶纬之学的好奇,带着谁是天河水的谜题,陈治愈踏上了从银海市前往首都的飞机,将在那里开始一段全新的旅程。(第一卷 小城小事 终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