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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死亡列车
    “你们凭什么抓我?”
    “少他妈废话!起来!”
    警察像是拽死狗一样,一把把他揪了起来。
    这一吵吵,车厢里的人都醒了,一个个都吃惊看着这俩。
    “你刚才往这女孩儿身上弹的什么?”警察厉声喝问。
    “没...没啥呀,我没弹呀?”小伙子语气紧张的应道。
    那姑娘也醒了,听见说有人往她身上弹东西,连忙紧张的查看,果然看见连衣裙上,有一个黏糊糊的小白点,湿漉漉的。
    “流氓!你个臭流氓!”女孩气的尖叫起来,用手里的包使劲打小伙子。
    “警察同志!他是流氓!抓住他!”女孩高分贝的声音在车厢里回荡着。
    这一下子群情激昂,好奇的人们纷纷往跟前凑,咒骂不断,有好事儿的,还上去怼了那小伙子一拳。
    场面很混乱,另一个警察赶紧站起来维持秩序,而那操蛋的乘务员,则被揪着拽到了值班室。
    1983年,全国严打,专门整治流氓地痞,那个时候你敢猥亵妇女,直接就能崩了你,那孙子也吓坏了,两腿发软百口莫辩......
    之前,是因为没有证据,警察也不方便查看他值班的窝儿,这一次,彻底的盘查,看看有啥可疑的地方没,这一查不要紧,几个人眼珠子都瞪直了!
    但见狭小的值班隔间里,座位底下有几个鞋盒儿,里面装的满满的全是钱!
    面值有一分、五分、一毛、两毛的,一块、两块、十块、还有一百元的大团结!七零八落,脏净不一,感觉,像是乞丐盒子里七零八凑的钱!
    我去!这家伙鞋盒里,怎么有这么多钱,二叔和警察,还有后面看热闹的群众都惊呆了!
    另外,如果说存钱,可以把钱整理好,最起码一张张叠放,而这里的钱,杂乱无章,好多都是攒成团儿的。
    列车上有值班的乘警,听见喧闹也过来了,和两名警察照面儿对接后,看到这个场景也是大吃一惊!
    乘警说,最近列车上经常有乘客丢钱,这个情况很可疑,问乘务员这钱哪儿来的,他说是自己攒的,但支支吾吾,漏洞百出,一听就有问题。
    值班室隔间儿里没再发现其他东西,到了下一站,二叔和警察带着那家伙下了车,在当地公安的配合下进行了突击审讯!警方高压的态势下,这孙子不得不承认,自己趁乘客睡着时,偷钱的犯罪事实。
    至于那白色的液体,他说,自己一直没对象,所以有了那种猥琐变态的行为,纯粹是心理的占有欲,没再出格的举动。他在厕所里自己弄出来,然后看哪个女孩儿漂亮,偷偷弹人家身上......
    这话看似合情合理,但并没触及问题的关键点,这家伙可不止往女人身上弹呀,男人也弹,但警察抓他的时候,他确实是在往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身上弹脏东西。
    那白色物质,从女孩儿的连衣裙上取下来,被送到专业的机构检测,结果还没出来,只能先把这孙子收押待审。
    问题算是告一段落,但战友的死依旧是个迷,剩下的事情交给警方去处理,二叔坐上火车回了东北。
    只是战友临死前,那凄迷哀伤的泪眼,还有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始终在二叔的脑海里萦绕,经常让他彻夜失眠,二叔觉得自己对不起战友,没把问题搞清楚。
    直到半个月后,一场诡异的梦,让他怅然若有所思......
    他梦见战友给自己托梦,战友说:“你抓住那个恶人,已经替我报了仇,我的怨气已经消了,但真正的祸害没有除掉,还是会害人。”
    二叔问:“真正的祸害是什么?”
    战友没有回答,而是拉着他的手,两人飞了起来。
    穿过云山雾海,他们又来到了那辆疾驰的火车上。
    车厢里,诡异的画面令二叔灵魂颤抖,但见一个个东趴西卧,昏昏欲睡的乘客周围,藏满了披头散发,脸色惨白的...鬼。
    它们有男有女,有老有少,二叔亲眼看见,一个女鬼,偷偷的把手探进别人衣服口袋里,拿出一张两张的钱来。
    天呐!这场面,直接让二叔怀疑人生,原来...那些钱,都是......
    二叔惊的说不出话来,战友又拉着他飘了起来,一直飘到了列车值班室隔间里,那个值班的乘务员正在抽烟,二叔和战友,悬在他的头顶。此时...那男子,摘掉了大盖儿帽,二叔瞅见,他谢顶一圈儿没头发,天灵盖儿上...全是一个个参差不齐,大小不一的脓包!
    不!那不是脓包!而是人的脸,一张张表情丰富的小脸,密集的拥簇在一起,像痤疮一样,相互叠加,嬉笑怒骂,喜怒哀乐,恶心恐怖至极!
    非但如此,每一张人脸,嘴里都往外分泌着黏黏的白液,乘务员用手刮蹭着这些黏糊糊的东西,收集到一个万紫千红雪花膏的空铁盒里。
    ......
    诡异的场景让二叔猛然惊醒,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,浑身冷汗,脑袋嗡嗡作响!
    他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儿,这个...乘务员,警方已经把他控制了,他,怎么又回去上班儿了?
    难道,战友是让他看以前发生的事?二叔百思不得其解。
    第二天,二叔联系了南京的警方,问案情进展如何了,得到的答复是,那个男子在狱中病死了,死的很蹊跷,死状...跟二叔的战友一样。
    “二叔,那个男人是妖怪吗?当时警察审问他的时候,没看他的脑袋吗?那黏糊糊的白液,是从他头顶分泌的?”我紧张的连着追问。
    二叔又点着一根烟,幽幽的抽了口笑道:“呵呵,那只是一个梦而已,梦,和现实有关联,但并不代表就是现实,很可能,那是我白天瞎琢磨,晚上梦中的潜意识而已。”
    听二叔这么说,我眨眼继续问:“那二叔,后来呢?后来这件事搞清楚了没有?那钱到底是不是鬼偷的?”
    二叔摇摇头:“这件事一直是个迷,咱又不是公家系统的人,他们调查出啥结果也不会告诉我,不过,事隔多年,我在福建跑生意的时候,听人们闲聊,讲起过类似的情节,可能这件事有关。”
    “什么情节啊?”我好奇的问。
    二叔跟我讲,在福建民间,有人供奉招财蛤蟆,这种招财蛤蟆,有点类似于咱们东北的黄大仙儿,一旦供奉了它,什么佛啊,道啊,都不能信,一心一意的只能信它。
    这种蛤蟆喜欢吃公鸡的血,而且喜欢干净,供养的时候,必须斋戒沐浴,庭园打扫的一尘不染,每到天干地支的金日,这蛤蟆会拉出类似于蟾酥的屎。
    用这种屎,弹在别人身上或者下在饭里,可以让对方丢魂儿,病情类似于感冒,打喷嚏发烧,短则七天,长则十日,这人就会死。
    有意思的是,这人死后,灵魂并不会下阴间,而是成了这户人家的长工,没日没夜给他家干活,而且不吃不喝,不要工钱,另外,别人遗失在乡间小路上的财物,它也能给你捡回来......
    二叔说完,我目瞪口呆,居然有这么诡异的事儿!
    “二叔,这...这是真的么?”我吃惊的问。
    二叔哈哈大笑:“这不过是乡间老百姓茶余饭后的瞎聊,怎么可能是真的,不过,我总是觉得,跟我战友当年的死很像,另外,梦中,那男子的脑袋全是癞,真的很像是个大蛤蟆!”
    二叔的故事讲完了,并没有一个明确的解释,而我心里却蒙上了一层阴云,人生在世,真是处处充满了杀机!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,这他妈冷不丁就把命给丢了!
    深夜,我整理完二叔这两天讲的故事,已是凌晨一点多了,洗漱完上床睡觉,正在我关了灯,躺在床上回味那些情节时,突然听见,楼顶上传来“咵嚓”一声摔响,像是什么瓷器掉在地上了。
    我心头一惊!黑暗中眼珠子圆瞪,刚想拉灯,客厅里亮起幽幽微弱的灯,是烛光,接着,就是二叔的脚步声。
    我在想,二叔一定也听见这声音了,这是去查看,可是...他为啥不开灯,手里捧个蜡烛呢?家里有电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