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为穿越者,保守秘密、谋定后动这些铁律肯定要遵守的,两天后,宋亚感觉按自己目前的能力,能做的准备工作已做得差不多了,于是趁着晚餐时全家人都在,果断实施计划:“我需要钱。”他开门见山。
“多少?”苏茜姨妈把怀里的小弗雷迪交给康妮,取出零钱夹。
“大概七十到一百刀。”宋亚回答。
餐具碰撞的声音,咀嚼食物的声音瞬间消失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他身上。
“我会还的,附利息。”他补充道。
“该死!”
几秒后,苏茜姨妈反应过来,怒不可遏,“你把谁的肚子搞大了!?”
“你想到哪里去了!”宋亚无语。
“他?不可能的。”康妮就喜欢跟老妈拧着来,不过她看问题的角度不同,“学校里的妞都不正眼瞧他。”
呃……算了,宋亚不想跟她解释自己的‘小透明’计策,只感觉有点扎心。
“为什么?亚力长得不赖啊?”苏茜姨妈的注意力又被带偏了,“昨天我在路上遇见一位学校老师,她很喜欢亚力,说亚力学习成绩提高很快……”
“你不是想搞事吧?!”
一直保持沉默的托尼想起了什么,插话道:“你这两天一直在打听小洛瑞,打听艾尔,打听AK,打听唱片公司的事……”他盯着宋亚的眼睛,“我警告你,别去动坏脑筋!”
“我是那种人吗?”
宋亚不打算现在向托尼摊牌,“明天晚上我会跟你好好谈谈。”
“咱俩是该好好谈谈了,你最近很不对劲,很不对劲……”
托尼和以前的亚历山大·宋从小到大睡一个房间,对他最了解,自然对宋亚穿越后在行为、性格和思维方式上的改变感受最深,近些天一直念叨着不对劲,至于为什么不对劲,他又无法解释,人都有点魔怔了。
“孩子,你要钱到底要做什么?”苏茜姨妈关心地问道。
宋亚说出斟酌好的理由,“呃……我需要一些法律上的帮助,你知道的,律师很贵……”
“你难道真把谁的肚子搞大了?”
没想到他这话引起了一些‘歧义’,现在连康妮都有点儿拿不准了,“你不是打算奉子成婚吧!?千万别相信那些碧池的鬼话,你知道的,她们有可能只是想找一个人接盘,孩子根本就不是和你弄出来的,或者好几个人里她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……”
宋亚满脑门子的黑线。
“我的天啊你闭嘴吧!”
苏茜姨妈站起身,“十七岁懂那么多不害臊吗?我都MFXXX替你害臊!”她转身上楼,随后响起了锁门的声音,应该是去藏钱的地方拿了。
“我问她要零花钱就没给过几次,更别提这么大数额了。”托尼发着牢骚。
“亚力学习好呗。”康妮故意刺激他,“你考过全年级第一吗?你得过A+吗?”
“哇哦,亚力哥哥真的这么厉害吗?”小学生艾米丽的三观还算正常。
“哼,你们别忘了,我现在才是给家里带来收入的人!”托尼酸溜溜地撇嘴,“艾米丽……”他捏着嗓子,“你喜欢那条蓬蓬裙吗?”
“喜欢啊。”那天,艾米丽在二手店如愿以偿地带回了蓬蓬裙。
“那你买蓬蓬裙的钱是谁帮忙挣来的呢?”托尼又问。
艾米丽想了会儿,“你。”她又说:“不过我也跳得很累。”
康妮大笑。
“给。”说话间苏茜姨妈从楼上下来,将用皮筋卷起来的钱丢到了宋亚面前。
“谢谢。”
宋亚婆娑了一下有零有整,被卷得非常牢固的钱:“应该过不多久我就能还上,包括利息。”
“你还应该这么表达谢意。”
苏茜姨妈把脸颊侧了过去,“你已经很久没吻我了噢。”
好吧,宋亚知道这是外国人正常表达感情的方式,而且苏茜姨妈对他真的很不错,“谢谢你,苏茜姨妈。”抱了抱她,在左右脸颊各啄了一下。
第二天,宋亚起得非常早,先把自己精心地打理了一番,自个儿剪的短发清爽利落,深色中领毛衣,特意洗得干干净净的浅色牛仔裤和球鞋,再配一件从二手店里9.9刀淘到的格纹西装,现在新的廉价西装往往带着很厚的垫肩,宋亚反而更喜欢身上这种老款式。
将一堆写好的乐谱,一本笔记,一些用得上的剪报整理好放进同样是二手的帆布公文包,除了乘车要用的零钱,其他纸钞全被他塞到袜子里踩在脚底,没办法,这边被抢的几率太高了,特别是他现在这副打扮有点招摇。
家中还没人起床,他从橱柜里拿出一份冰冷的派,一边吃一边走出家门。
先坐公车,再倒两班地铁,然后下车步行一段路,就到了此行的目的地,克拉克街。
此时康妮应该帮他向学校请好假了吧?
他是个习惯按部就班的人,所以特别喜欢现在的感觉,自从有了那次天启,他就有了穿越者的底气,剩下的就剩个人努力了。
当然,方向找准也特别重要。
他从包里取出张剪报,顺着上面的地址找了过去。
旁边黑头发黄皮肤的行人越来越多,没错,这里是芝加哥的华人街。
南城的贫民区黑人对律师从来没啥好话,甚至对黑人律师也不怎么待见,宋亚感觉干脆找个华人律师咨询算了,顺便还能来华人街逛逛,温习一下华语。当然,最主要的原因是这里收费最便宜,一个小时咨询服务三十五美元。
可是他没想到这边以粤语人群为主,问路连英语都不太好用,兜兜转转,好不容易到达剪报上的地址楼下。
“这?”
面前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直耸入云的金融区玻璃幕墙,而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老式商业楼。
“算了,既来之则安之。”
他默念着,通过带栅栏门的古董电梯上到4楼,终于到达此行的目的地,‘GOODMAN律师事务所’。
先脱下鞋子,从袜子里取出钱塞进口袋,再整理好仪表,按向门铃。
“谁?”里面一个男人问道。
“亚历山大·宋,昨天电话预约过的。”宋亚答道。
一位睡眼惺忪的白人男子把门打开,“我的收费你知道的吧。”他把宋亚让进门问道。
“这里是律师事务所?”
宋亚吃惊地看向面前的小单间,一个办公桌两把椅子加一排文件柜,没了。
这个三十多岁,略有谢顶的白人男子坐到桌子后面,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俩个证件,“没错,我就是GOODMAN,古德曼,请坐,昨天你在电话里是说有版权方面的疑虑对吗?咱们这就开始吧,不浪费你我的时间。”
宋亚感觉他是怕自己转身走人丢了生意。
瞄了瞄墙上的证件,好像没啥问题,干脆直接问道:“能不能冒昧的问一下,您为何会把律师事务所开在这?”
“这里有生意做,华国人打离婚和遗产官司时不喜欢用自己人。”古德曼回答。
嗯,好像有点道理,“但我是版权问题啊……”宋亚又问。
“版权我也懂!”古德曼有些不耐烦了,取出个小定时钟拍在桌子上,“计时开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