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有什么样的奴才,就有什么样的主子。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。
生怕春雷胡搅蛮缠的乱说,又怕修远包庇下人,魏大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开口,“公子,在下叫做魏生,是品香楼魏先生的儿子,今日公子让家父说书,可就因为家父不愿意为奴专门给公子说书,您的小厮,就克扣了家父十两黄金的说书钱,对于您这样的贵公子,十两黄金不算什么,可对于我们这样的人家来说,这就是我们全家一年的花销,这让在下实在咽不下这口气,家父也是凭本事吃饭的。”
本来以为魏大和春雷只是言语不和争吵的众人,在听到春雷这个小厮,竟然克扣了那魏先生的说书钱,不仅惊讶于眼前人的富贵,更是气愤一个小厮,竟然敢克扣这么大一笔钱。
春雷看着所有人都用愤怒的眼神看着他,又好像是担心自家公子误会自己真的干出这样中饱私囊的事情,十分不屑的看着魏大,“你们还要不要脸了,竟然当着公子的面胡说八道,谁不知道咱家公子最是大方了,你们说书的,平时客人打赏多少?我家公子喜欢,想要你爹单独为我家公子说书,是你爹自己不乐意的,三十两黄金,那是给自家人的打赏,你爹又不是我家公子的下人,能得二十两黄金,已经是我家公子大方了,难不成你还想你爹一个外人,能得到跟咱们府里的人一样的待遇吗?”
春雷算是说出了自己为什么要克扣十两黄金的缘由,毕竟打赏自家下人,跟外面的人,肯定是有亲疏的。
本来不了解真相的人,在听到眼前这个十分讨人厌的小厮,已经拿了二十两黄金打赏了,纷纷倒吸一口冷气。
有几个本来要指责春雷一个小厮狗仗人势的书生,听到春雷的解释,也都焉了。
春雷说的话一点都没有错,对于自己人打赏那多少都是主人高兴,对于外人,打赏比不上自己下人,那不是很应该的事情吗?
那些不了解真相,还十分同情魏大的人,这时都纷纷的数落魏大一家简直是贪心至极。
一个年轻的书生甚至直接开口了:“你这先生可真是狮子大开口,在下走了那么多地方,还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情,是你们自己拒绝了这位公子的邀请,人家也给了你们天价的说书钱了,竟然还得陇望蜀,觉得人家应该给你们更多,真是好大的脸。”
书生想起,刚才自己差一点就要为这魏大打抱不平,但没想到事实却如此的打脸。
不过书生自己是个敢作敢当的人,因此直接站起来,对这修远致歉,“在下弋阳府秀才程天恩,刚才不知道事情的真相,对公子有过怨怼,还望公子见谅。”
修远好似这才明白为什么小厮会跟这魏大争吵起来,用十分不赞同的眼神看着春雷,“你看看你这小厮,都跟你说了,不要那么小家子气,这点小钱,还跟人吵嘴,真是丢尽了本公子的脸,还耽误了给妹妹送花的时辰,扣你三个月的月银。”
然后又看向程天恩,倨傲的说到:“区区小事,在下巫山郡举人,路千山。”
程天恩一听修远竟然是举人,脸色的愧疚之色更是浓烈。
然后就听见春雷的哀嚎:“公子,不要啊,小的还要攒钱娶媳妇呢,能不能不扣月银啊。”
“不扣你月银,你就不长记性,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,咱们家又不缺那点钱,你都闹了多少次笑话了。”
“赶紧把那扣的钱给了,下次再丢本公子的脸,就降你的月银了。”说完也不看别人,直接伸手接过春雷手里的芍药,自己抬脚往楼上走去。
众人在知道修远这么年轻,就已经是个举人的时候,之前觉得修远是个狂悖之徒,现在却觉得修远那是才气逼人。
就在众人目送修远离去之后,被丢下的哀嚎这的春雷,一脸愤恨的看着魏大,从怀里摸出十两黄金,扔到了魏大的怀里,嘴里恨恨的骂道,“都是你这个祸害,害得小爷被扣了三个月的月银,拿上钱,赶紧滚蛋,别出现在小爷的面前,以后你们别想再做我家少爷的生意了。”
小人嘴脸的春雷,这时候却让众人觉得这小厮是真性情,不得不说,身份不同了,就算是同样的举动,都会有人自动美化那些所做所为。
魏大脸青一阵白一阵的,但拿回了自家该得的钱,魏大还是步履踉跄的离开了客栈。
春雷一脸绝望的想哭,看得在座的众人有些不忍,有几个穿着十分富贵的老爷,想要跟修远攀上交情,所以主动询问春雷,“小哥,今日之事,也算是我们事前不知道情况,连累了小哥被扣月银,这样吧,老夫几人,替小哥把月银补上。”
春雷就算是失了月银,十分难过,但骨子里的小人行径,还是表露得十分的嚣张,“补?少爷说罚,那就该罚,谁稀罕你们补,再说了,你们补得起吗?”
看着春雷虽然过分,但还是很遵从少爷的惩罚,好些人还是有些好感的,毕竟一个十分惹人厌恶却懂得尊卑和忠心的人,比起一个虚伪却阳奉阴违的人,要好上许多。
那几个富贵老爷的下人,看到自己老爷被人这样怼了,也是护主心切,直接问道:“那敢问小哥的月银多少,让我家老爷都补不起呢。”
春雷一脸骄傲的说到:“我家少爷,那是相当的大方,小爷的月银,可是二百两,黄金。”黄金二字,春雷把字咬得格外的重。
看着被这二百两黄金几个字震得目瞪口呆的众人,春雷冷笑的从贴身的包里,摸出了一大叠金票,甩了甩:“看到没有,这就是小爷的积蓄。”
好像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,春雷不顾众人的吃惊,直接往楼上走去,同时换上了一脸狗腿的表情。
等众人回过神来,春雷已经不见了踪迹。
“我没看错吧,那个小厮,身上竟然有那么一大叠金票,那是主人家的吧。”路人甲有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说道。
路人乙:“就是,就是,哪有那么大方的主家,那小子一看就是骗人的。”
路人丙:“可是,那主家好像真的很有钱呢,你没有看到那极品芍药吗?竟然是拿来做干花的,那是普通的富贵人家吗?”
路人丁:“巫山郡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富户,我们竟然从来没有听过呢?”
“这我知道,巫山郡确实一户路姓的富户,好像是做木材生意的,但是特别低调,没想到竟然怎么有钱啊。”
“再有钱的人家,也不可能给小厮这么高的月银,二百两黄金,那就是两千两白银呢,一年就是两万多两呢,一个小厮,怎么可能这么有钱。”
“可如果是真的,难怪那路家少爷要生气扣那小厮的月银了,这么有钱,还要扣那魏先生的十两黄金,这不是丢人吗?要我是那路家少爷,手下的小厮这么掉份,恐怕我非得气得打他一顿不可。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修远和春雷,看着自己的一场表演,果然引起了巨大的轰动,相视一笑,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满意,春雷再一次在心中感慨,他们的食人花,果然是眼光独到,他们已经成功的完成了路漫漫想要达成的效果。
到了半夜,夜深人静的时候,路漫漫换好了夜行衣,和丁婆子一同前往了柳姑说的院子。
柳姑早已经等着了,换了一身的劲装,跟百日看到的糟老婆子样,相差甚远,收拾得干净利落的柳姑看起来,也就三十几岁的模样,根本不会有人把两人当成是同一人。
柳姑打开了机关,路漫漫和丁婆子一起进去之后,柳姑在外面关好了机关,同时十分警戒的守在院子里。
路漫漫拿出了夜明珠照明,走了好一会,终于到了一个明显是刑房的地方。
木架上绑着的人,如果不是胸口还有起伏,路漫漫都以为是个死人了,这人不仅浑身都是血,手筋脚筋明显被挑断了,下巴也被卸掉了,显然是为了防止这人寻死。
木架上的人,看着又有人来了,冷哼了一声,好像在表明自己的态度,无论怎么样,无论再怎么用刑,都不可能再得到更多的信息了。
“你是想死,还是想活。”路漫漫清冷的声音说道。
那人有些意外的看着路漫漫,那些把他抓来的人,虽然对他用刑,用毒封住了他的奇经八脉,但却好像十分怕他死,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姑娘,竟然问他想死还是想活。
如果可以,他当然是想死了,这样生不如死,确实不如死了。
路漫漫走了过去,直接把男子的下巴给接了回去,同时嘴里说到:“他们怕你死,是因为他们不敢做主,怕断了唯一的线索,而现在可以做主的人来了,你死不死,都不会影响他们,也影响不到我,因为我们可以凭借你的尸体,找到想要的信息。”
男子诧异的看了一眼路漫漫,还有后面的丁婆子,似乎在想这两人,恐怕就是做主的人,只是看了一会后,男子的目光又回到了路漫漫的身上,眼神中隐含着什么自己才知道的东西。
看到男子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,路漫漫有些慵懒的说到,“看来你很聪明,知道我才是能做主的人,既然是这么聪明的人,为什么不好好活着呢,非要自讨苦吃。”
男子想了一会,明白了路漫漫的话,“你想知道什么?”
“在来之前,我以为他们抓到的不过是小喽啰,可是见到了你,看到了你的眼神,我就知道,你是条大鱼,难怪为了抓住你,还损失了好几个人呢,说吧,为什么跟我铁箕山的人为敌,领头的人,是不是被你们抓了。”
“呵,还第一次遇到这么精明厉害的人呢,竟然被你看穿了我的身份,不过我没想到的是,铁箕山,竟然有你这么年轻的领导人。”男子知道自己的伪装被发现了,索性也就不装了,十分坦然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。
“我是食人花,初次见面,虽然你的样子现在很狼狈,不过我可不像他们,会小看你,顺便告诉你一下,我会的东西很多,同时也是见惯了血腥的人,不要指望我会心有不忍,倘若你跟我好好合作,说不定我还会替你接上你已经断掉的手筋脚筋,但如果你敢在我面前耍花样,我会让你知道,以前他们用在你身上的刑罚,都只是小儿科而已。”
男子听到路漫漫的话,第一次露出了诧异的神情,失声喊道,“你是食人花?怎么可能。”
不怪男子诧异,食人花的名头,虽然不是以杀戮闻名的,但却是正正经经的威名,所有人都以为食人花至少是个老江湖了,或许以前还是江湖上闻名的人,只是被逼无奈,落草为寇到了铁箕山,用了化名,谁成想,食人花,竟然是个小姑娘。
“你没有看错,也没有想错,我就是食人花,马上十四岁了,不过,别以为我年纪小,就以为我好欺负,我可是在铁箕山长大的,被铁箕山的几方大佬共同抚养的,他们的本事,我全都会,无论是江湖经验,还是心狠手辣,亦或是在铁箕山说一不二的地位,我一样都不差,所以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,你只有一次机会。”
路漫漫语气很是平静,好像就是在普通的聊天一样,但是知道食人花威名的人都知道,食人花说出来的话,真的不能当成耳边风。
男子很快恢复了神情,不再因为路漫漫的年纪而质疑,同时也从路漫漫平静的神情和语言里面听出了一丝铺天盖地的杀气。
男子眼神里的挣扎,路漫漫看在眼里,如果男子现在寻死的话,是一定可以成功的。
路漫漫欺修远兮
路漫漫欺修远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