钰国,暗捕神院。
谢道情又被院长叫去,这一次却见到一位不速之客。
司徒羡鱼正在椅子上慢悠悠地跷二郎腿喝茶,还不忘跟他打招呼,没错!就是她!
谢道情青筋差点爆出,这......发生什么事了!!!
林跃正在批改,抬头看谢道情一脸惊愕加阴郁的表情,又看看司徒羡鱼一脸无辜且无所事事的样子,不由好笑。
“不好意思,枫奕学将阁已发布明确消息,恰逢九陆同训,一个国只能派三个人前去,于是找人一事我擅自做主,我决定这位名叫司徒羡鱼会跟陪你们。”院长很客气地回应。
谢道情摸摸自己的额头,甚是愤愤不平,“可她偷抢百姓之钱财,易与别人,躲避前来捉拿的暗捕,甚至痛下狠手,而且........这样的人为何要代表钰国岂不是丢人现眼!”
林跃眼里似有亏欠,慢慢道:“羡鱼是个很不错的人才,况且.......如此,更为你增添不少天翼。”
“钰国代表居然带有将要入牢的犯人,若被人知晓岂不耻笑!”生来的教养似乎一瞬间消失,有些失控地忘记对方是个院长,谢道情越来越愤怒。
林跃深吸一口气,“为什么笙倾楼榜单就只有你一个钰国之人,难道因为我们钰国就没有天才?你错了,道情,因为钰国的人不争不抢,只会默默做事,更懂得与旁人交好。羡鱼不是钰国人,那你作为钰国榜样岂不是要好好善待她。”
林跃很是看重司徒羡鱼,但毕竟有一些不好的事作为钰国代表不免遭人耻笑,甚至钰国的人也难以理解,可谢道情性情极是高傲,看不起谁都会浮现表面。如此更让钰国为难,而如今的暗捕神院的弟子都以他为傲,不说有主见无主见的,但都仰慕与他。真正双面好的又是年龄稍大,不足加入,若是找到一个既能与谢道情相补又相斥的人便是司徒羡鱼。而司徒羡鱼这个女子,虽说年纪很小,但真的配得上女子该有的成熟,拎得清看得清,圆滑而不世故,甚是八面玲珑。
前几天他早就听说什么红鱼女侠劫富济贫,造就百姓安康。而且偷的都是赚黑钱的富商,这个除了她告诉林跃也无人知晓了,所以林跃也很奇怪她是怎么知道那些富商赚黑钱的?
谢道情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,想要反驳又不知说什么好,到底是年轻啊。
“可她现下还是犯人。”
林跃道:“让她跟你们去当然不是白白吃喝的,这当然是将功补过了,还有那些被偷的人钱财我也会好好补给。作为暗捕神院的院长,我并非包庇犯人,更不是将律法抛之脑后。而且我让她答应不准再去偷钱了。”说着向司徒羡鱼笑笑,后者则礼貌地报以回之。
谢道情低头,虽然他还是不服一个犯人突然摇身一变成了代表。但内心还是内疚了一点,可能刚才说话太大声了,一个院长被弟子吼任谁都会难堪,但林跃并没有,反而好声好气,如此更加羞愧不安。
但是一声“对不起”就是说不出来!
倒是林跃笑道:“还有一个人选,道情你有没有想好是谁?”
谢道情咬着唇,过了半晌,才开口道:“有了,他叫岑临。”
岑临最近有些朦朦的,自从院长跟他说参加九陆同训,他回来就一直沉睡在惊讶中,在别人的羡慕目光中十分受用。
碰面迎上谢道情,立马表示感谢。
可谢道情不理睬他,缘由他也知道,司徒羡鱼摇身一变成了人人羡煞的钰国代表人物。
作为常常捉拿她的暗捕副长谢道情自然有些不解。
于是自告奋勇解开他的难过心结。
结果,岑临抚了抚胸口,真是疼得要命!
谢道情皱眉,其实他发力也不重啊,轻轻问道:“你是哪个院的?”
“罪心院。”
谢道情脸色终于缓缓:“据说是最难的学院,这你也进得去,招的人数也是极少极少的。”
“那是!”岑临满是得意,听不出他说的话含有讽刺。
“你为什么会选我?”
谢道情稍稍侧头,道:“因为靠你们没用,只能靠我。”这样的自信,这样的倔强何时到头,岑临看着自己的师兄。
星月当夜,漫夜长长。
此刻的暗捕神院极为安静,池塘在夜空的照映下变得幽暗。
一位少女无所事事来到池畔看着寂静的景象,这个人就是司徒羡鱼。不知是月光的照耀,她的脸是同白玉一样毫无瑕疵,但深幽的眼瞳令人无法解读,明明才十六七岁。
有时候她也在问自己为什么会答应林跃加入钰国代表,明明自己品行恶劣,难道真的是因为有才?可是不过耍小聪明而已,也不过对付谢道情那样的人啊。
本来她是待在牢里好好吃顿饭,反正牢期不多,过了继续干。实在不行直接越狱好了,没想到却遇到了正在勘察的暗捕神院院长林跃,他看见自己十分欢喜,好像见到熟人一样,就跟捕长打包票让自己去干大事取消入牢资格。
林跃对她说了好多话,但仅仅记住只有一句:“如果你是一颗金子,就不应该埋没于土,如果你是一颗石头,那更应该发扬其作用。如果世上少了你司徒羡鱼的话,那真的太可惜了。”
头一次听到一位高级院长对自己讲的话,同时还要“包庇”犯人,做出不少贡献。
由于太过寂静,竟没有发现旁边有个人。
她猛地转身,却看到岑临一脸贼兮兮地笑。
她也跟着他笑。
“我记得你应该回家睡吧。”
岑临挠挠后脑勺:“练武时长太多很累,导致睡过去了,这时候才醒来,居然是半夜,你怎么还不睡。”
司徒羡鱼看着月亮,漫不经心地回答:“夜猫子当惯了呗。”
“你可真幸运......”岑临不知要说啥,只能憋出这一句,但足足已经表明其中的涵义。
“是吗?”差做牢犯,亦不是其国之人,却在短短之间任命,这到底是对还是错呢?实际上焱国是她最不向往的地方了。
“哪像我,”岑临在她身边坐下,但保持一定的距离。正慢悠悠地看着沉寂的湖面,道:“历经千辛万苦才来到暗捕神院的。”
司徒羡鱼看着他发白的褐色衣裳,道:“我记得你好像在食仓做过搬运工吧?”
岑临面不改色:“说你是老鼠还真是,居然在食仓躲起来了!”司徒羡鱼被他逗笑了,连忙挥手:“怎么可能,我只不过.......”又是欲言又止。
“睡吧,明天我还要多加练习。”
寂静的一瞬,有人轻轻嗯了一声。
枫奕国,楚家。
威严刚正的楚隋正慢悠悠地喝茶,帘帐外传来一阵琴声,弹琴者显然是个高手,但次序极为不一,好像在发泄。
楚隋问旁边的美妇,正是茹烟长公主,楚陌水的母亲。
“她又怎么了?”
年近四十却保养有方的茹烟长公主微微一笑:“似乎好像在宣誓绝不会嫁给洛曲悠。”
楚隋神情复杂,道:“洛曲悠位于家中嫡长子,身份高贵,又是一个实在的难得人才,跟陌水简直相配得无人动容,若她不愿意,我也不会强求啊。”
到底还是母亲想得精细,道:“洛曲悠可是对陌水一见倾心,前几日还拿礼品提亲来了呢。”
“我还小,不必早于成亲。”披头散发的楚陌水缓缓走来,长长的青丝掉落肩上,梳的很顺,乌黑亮丽的。一身水蓝色衣裳更是增添了玲珑之美。
楚隋看她不紧不慢地倒茶,幽幽一笑:“肯定有心事,那你没事想去参加九陆同训作甚?”
楚陌水差点吐出:“我是躲避其他送礼的人,他们可比洛曲悠难搞多了。”
说完立即跑回房间。
楚隋还是猜不透:“陌水真是长大了,好多心思我们都不知道。”
长公主微微一笑:“毕竟生活在这样尔虞我诈的世间中,总得让人猜不透。”
“老爷,洛家嫡女洛轻舞前来拜访小姐。”
楚隋和长公主听闻不由得皱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