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剩的三十多号马贼终究还是杀向了这两人。
陈禹陶瞟了一眼旁边盘坐于地上的吴鹿,已知他无法再战。他伸手抽出浮生,摇摇晃晃地起身,暗脉的运作已经是若隐若现。
他舞起一剑花,一连挡下了好几个马贼的凶猛刀势。趁着反震之力倒握浮生,正好刺入身后冲来的马贼胸口。
剑拔出后,陈禹陶身形就往前一踉跄,用衣袖擦了擦满头的汗与血。
正是这一空档,马贼头儿连忙怒吼指挥着为数不多的马贼冲杀上去,不要管锦芸镖局的其余镖师。
一时间嘈杂声起,一群人蜂拥而上,杀向筋疲力尽的陈禹陶。吴鹿目光一凝,清楚只要杀了这马贼头儿就能让为数不多的人溃逃。
所以此刻他不能贸然出击,只能暗自祈祷陈禹陶能再撑一会儿时间。他暗中给陈禹陶一个眼神,陈禹陶也清楚了他的计划。
陈禹陶闭上了眼睛,压榨自身的潜力,再次举起了浮生。
他右手执剑柄,左手握拳再缓缓伸出食指与中指。
他的双目突然流出两行清泪。
吴鹿轻叹
“可是思念?”
“心有所思,夜有所梦。”
陈禹陶的剑从此不再仅属于他自己。
吴鹿扶额,这货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就爱上那位女孩。
或是因为几日交集,又或是那日上门拜访?
陈禹陶也记不起多久开始喜欢上那姑娘了。
浮生跟着陈禹陶心念所动,发出清脆的响声,越发地表现出锋利的本色。
浮生绝非凡品。
陈禹陶踏着清鸣,执浮生往前冲。身后吴鹿,挣扎起身还不断因为疼痛抽搐。
几柄刀一下子劈过来,陈禹陶提起浮生横在身前一挡,往后退了几步。
又几柄刀过来,提剑陈禹陶环绕一圈,挑开这波攻势。他两袖翻转,以武当剑术斩无极起手,左手倒拿起一柄刀,双脚猛蹬,一下子跳于空中刺向那个凶猛马贼。
划颈而过。
剑之所往,疾如流星。
虽然陈禹陶的剑气仍是锐不可当,但这马贼头儿眼神越发明亮。他看见这剑侠儿的剑上光芒越发暗淡,心中大定。
几进几出后,剑芒最后一点光芒耗尽。
陈禹陶身周已经只有寥寥几人。
马贼头儿狞笑着翻身下马,手里的刀翻转不止,一步一步走向光站着都摇摇晃晃的陈禹陶。
突然有一长枪突兀地刺向他,光从枪头都能感觉到一股极为霸道的力量。
吴鹿估摸着自己这一枪应该有一重巅峰的实力,应是能那马贼头儿当场钉死。
一枪使出,他便眼前一黑直楞楞地倒了下去。
枪势迅猛,转眼就来到马贼头儿身前,径直刺入他胸口,再穿身而过。
这马贼头儿先是一愣,震惊地看向吴鹿的方向。不过仅仅一会儿他就回过神来,止住了胸口的伤势。
他笑道
“你们以为只有你们才习过武?”
陈禹陶觉得今天收获了一个宝贵经验,那就是永远不要轻视任何人。
他无奈地笑笑,只好看着马贼头儿的伤口缓缓愈合。
待伤势稳定,马贼头儿拖着刀缓步向前。
一刀
劈向陈禹陶
霎时鲜血迸出
陈禹陶痛苦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杨锦芸,瘫软了身子缓缓倒下。
那马贼头儿厌恶地抛开杨锦芸,举起刀再次劈向陈禹陶。
此时,站在不远处的书生皱眉,深深叹气。自从陈禹陶大漠落字,他的想法就有所动摇。
恍惚间,他似乎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,抛开了手中还在啃的柿子,走向那片战场。
虽说是走,速度并不慢。
他赶到时,那刀都没有落下。于是乎他在书箱里面翻翻找找,抽出一块硬石板就抵在陈禹陶胸前。
刀落下时,马贼头儿就感觉像是砍在软绵绵的沙子上,力道什么的一下子都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书生再掏了掏书箱,抽出一本书来,直接往马贼身上砸。
一股锐利的剑意迸发,直接将那个马贼头儿斩成两半。其余的马贼被吓得魂飞魄散,踉踉跄跄地就往远处跑。
书生一脸头痛地看着自己的书直接碎成了粉末,伸手取回了陈禹陶胸口的奇异石板。
吴鹿突然传过来声音
“知…知识就是力量?”
书生“……”
大哥你能看看背后的伤有多么夸张吗,还在这儿皮呢。
陈禹陶低着头若有所思,这股剑意似乎和武当掌门剑意相似,应是早年掌门下山游学所有剑意。
书生又从地上扶起杨锦芸,摸了摸他脖子间的脉搏,还在跳动,心觉这家伙还真是命硬,这么重伤还能活着。于是乎他再从书箱里面拿出一小份药膏,轻轻抹匀在杨锦芸胸口的伤口上。
吴鹿一边抽搐一边疑惑地问道
“你怎么不拿本书出来当药用?”
书生“……”
脑子缺根筋吧。
书生突然觉得很心累,给杨锦芸服了一颗用作恢复的药丸就转身打算离开。
吴鹿连忙吼道
“大侠是不是忘了一个人了?”
书生笑容灿烂地回过头,缓缓走过来,小心翼翼地给陈禹陶敷上一片药膏,这才心满意足转身离开。
吴鹿“……”
这时候陈禹陶开口了,沉声问道
“请问先生可告知名号?”
吴鹿刚刚还打算感激陈禹陶,替自己开口询问,听完了这句话差点站起来打人。
那书生也是渐行渐远,从兜里掏出一个柿子,用衣袖擦了擦就开始啃,口齿不清地回答道
“李洋一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