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惜枝心中一惊,手腕微微一使劲便把腰间别着的短剑给握在了手中。
话音一落,外头乒乒乓乓的兵戎相见声便传了进来。
宁惜枝微微挪了一挪,恰好挡在了沈嘉云的身前。
“现在马车内就只有太子殿下和属下了,属下一定会拼尽全力保护太子殿下的。”她的声音宛如天上月一般,淡然温和,意外地便能给人安全感。
沈嘉云虽说脸色微微苍白,却还算镇定,闻言微微点头。
外头惨叫声渐起,敌人增加了人手,跟着太子的侍卫们似乎已经有的抵抗不住了。
“刺啦——”绸缎划破的声音很是刺耳,马车窗户上悬挂的上好布料被一把匕首给狠狠划破,终于是有人攻到了马车旁边!
宁惜枝如同鹞鹰一般腾身而起,短剑在手宛如有神助,她手腕一转便顺着窗户被划开的痕迹刺了过去,外头传来一声闷哼,鲜血溅落而下。
一剑毙敌。
“嗯?”巷子旁边的屋顶上隐约传来一声不可思议的轻哼,但下面两方人马都在紧张地混战中,哪里顾得上有人在旁守株待兔。
宁惜枝缩回马车内,拿了一块帕子仔仔细细地把剑刃上的血迹擦拭干净。
“多谢了。”沈嘉云谢道。
“不必。”宁惜枝自认为这是她应该做的,“在其位谋其事罢了。”
“我这皇弟,还真是不择手段……不惜伤害到无辜的人也要置我于死地。”沈嘉云苦笑一声,也不知是在感慨还是在无奈,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道。
皇弟?
宁惜枝微微蹙眉。
离国皇嗣凋零,沈嘉云这个大皇子之后便只有一位皇子了。二皇子沈煦言是个有狼子野心的,自然不甘愿因为年龄之差做不了一国之主而只能做闲散亲王,这些年里暗地里给沈嘉云使了不少绊子。
“杀——”一声呼喝打断了宁惜枝的思路,有黑衣人蒙面而上,从正面杀进了马车车厢。
宁惜枝在狭小的马车内无法辗转腾挪,更何况身后还有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太子殿下,于是便咬着牙横冲直闯一般地与之对拼刀剑。
“嘶……”那黑衣人闷哼一声,胸口已然被划开了一条鲜血淋漓的口子,眼见着是活不成了。
沈嘉云瞧着宁惜枝浴血奋战的背影,心里隐约升起了一丝温柔。
他身在高位,可谓是一人之下,已经经历了许多血雨腥风。好似这还是第一次被女人贴身保护着,从前女人便只有觊觎他、欺骗他,没有一个为他而战。
黑衣人倒了下去,旋即又有两三个扑了上来。
宁惜枝抛了短剑,用方才从敌人手上抢来的长剑作战,在群战的时候她才明白什么叫一寸长一寸强。
她犹自有些焦急,自身的武器库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开!要是开了武器库,那现在眼前的小虾米们肯定都不是她的一合之敌了。
敌人被宁惜枝的勇猛再次斩落马下,鲜血流满了她的一双纤手,连带着她整张柔美的脸颊都显得宛如修罗地狱中跃然纸张。
“宁侍卫,你先带着殿下突围,我们还能再撑一撑!”外头传来侍卫头领的声音,已然是十分虚弱,显然受了重伤。
看着周围越增越多的敌人,宁惜枝也不矫情了,钻回马车便保护着沈嘉云从马车后面突围。
幸好敌人为了掩饰自己,没有带弓箭,只能近身靠近,在侍卫们的拼死阻拦之下总算是给了二人一线生机。
宁惜枝在沈嘉云气力不够之后便拉着他一路飞奔,身后的刀剑铿锵之声越来越远,眼见着二人就要突围而去的时候,巷口陡然站出了几个穿铁甲的蒙面壮汉。
宁惜枝心头一凉,看来二皇子不是什么没脑子的人物,他这回是想一击必杀,还留了后手!
“你先走吧,他们的目的是我。”沈嘉云苦笑一声,“我今天可能是要留在这里了。”
宁惜枝微微抿了抿嘴唇,一双眸子轻灵如月,她柔柔地问道“你相信我吗?”
迎着那双皎洁的眼睛,沈嘉云许多话都说不出口了,只能用力地点了点头。
于是宁惜枝屏气凝神,迎战。
这几个汉子和刚才那些人有着明显的不同,一交手宁惜枝便感觉到了,她呼喝道“你们好大的胆子!军中应当以皇上为尊,皇上亲自册封的太子殿下,你们也敢来刺杀!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!”
有几个人慌了一慌,绞杀的动作都停滞了那么一瞬。
宁惜枝目的达成,飞身而上巧妙地一转手腕,便在其中一个的脖子上划了一道。那人鲜血喷涌着惨叫一声,便倒下不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