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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楼之皇商_分节阅读_332
    至于清流一脉如何会纷纷响应,这倒不是薛之章的功劳,而是许久未登场的蟠桃师傅庄少游的手段。

    这位赫赫有名的传世大儒一个个的找上了清流翰林官员,不知道是怎么劝说的,反正朝堂之上这些官员是纷纷响应了。

    所以,这一年真的是忠信侯府最后一个大家团圆的年节了。等过了明年五月,薛宝钗和薛蟠相继都要“出嫁”,等到时候府中就剩下薛之章和薛夫人以及满地爬的薛蜪。届时还不知道怎么凄凉冷清,薛之章只这么一想,便唉声叹气的不舒服起来。

    薛蟠见状,心虚的吞了吞口水。他如今的情况也算是在家“备嫁”,未免有心人利用薛蟠横生波折,徒臻和薛之章不约而同的给薛蟠吓了禁足令。也就是说这年节之下,薛蟠除跟在薛之章身边四处拜访之外,决不能自己单独出门。薛蟠虽然不乐意,但无奈徒臻和父亲两重大山压了下来,他可没力反抗,只得委委屈屈的答应下来。

    只是……还没进宫呢就没了人身自由,等到他日进宫,还不得跟坐牢似的不见天日了?

    薛之章看着对面的薛蟠眼珠子乱转,一副缩头缩脑的模样,不由得轻笑一声,伸手摩挲着薛蟠的头顶,感慨万千的说道:“我的蟠儿,也长大了。”

    ☆、180 第一百八十章

    三月初的时候,一直旗开得胜,正准备奏凯班师的西海沿子突然传出了水师兵败,甚至连统领南安郡王都被敌军俘虏的消息。不日之间,大雍战败的风言风语传遍了天下,交战的另一方茜香国还派遣使者来大雍要求议和,并直言要南安郡王的妹子去和番。明说只要大雍和亲的郡主上了花轿,他们那边就可以放人。当然,在此之间,茜香国使者受本国皇帝的告诫,对于郡主的陪嫁提出了诸多要求。其贪婪丑陋的嘴脸直教人侧目而视,徒臻闻言大怒,在大朝会上整整喝骂了一个时辰。若不是念在南安郡王性命堪忧且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份儿上,徒臻几乎要将那茜香国的使者直接拖出午门斩首。

    君王一怒,伏尸百万。被徒臻的怒火彻底骇住的茜香国时辰立刻低下了适才还高昂的头颅,恭恭敬敬的站在大殿中央,再也不敢挑衅君王的怒火。

    “我央央大雍,天朝上国,威加四海,名慑八方。岂可将朝廷大事放在区区一个女子的身上。”徒臻冷漠的摆了摆手,干脆利落的驳斥了茜香国使者的要求。悍然说道:“要么,尽快将我大雍朝的将士归还,要么,休怪朕派兵远渡,直接打到你们茜香国国都。”

    说着,也不容茜香国使者回答,径自起身说道:“退朝!”

    朝廷上徒臻大义凛然的拒绝了茜香国要求郡主和番的奏请,不过在朝堂之外,心悬儿子的南安太妃却无法泰然等待。无奈之下,她只得亲下帖子,不日前往荣国府拜访。并且在贾母和王夫人等人的见证下,认了荣国府庶出的三姑娘探春为义女。

    消息传到忠信侯府的时候,正忙着给妹妹备嫁顺便还得给自己备嫁的薛蟠眉毛一挑,信口问道:“圣上不是说不准备用女子和番了,她这么一出是做给谁看呢?”

    一旁随侍的连营勾嘴轻笑,开口说道:“圣上英明神武,自然不屑于将国家安危放在一个女子的身上。只是南安太妃似乎不这么想。听说太妃娘娘在认了荣国府的三姑娘为义女之后,径自进了后宫求见圣上,说是同意和番,只盼望茜香国能尽快将南安郡王放回。”

    薛蟠不屑的嗤笑一声,开口说道:“想的倒美。随意认个不相干的姑娘就能将所有事情摆平,她以为朝廷大事是她们这些妇人在后宅里扮家家酒呢?”

    别说徒臻蓄谋许久就是想找个借口攻打茜香国,即便没这个想头,单只冲着徒臻对南安郡王一府的厌恶,以及南安郡王不明形势跟在忠顺亲王后头乱搅合这一点,徒臻也不能让她如愿了。

    果然,就听连营不动声色地笑道:“大爷英明。圣上以妇孺不得干政为由训斥了南安太妃,自然也驳了南安太妃想要和番的请求。顺便还讥讽了南安太妃没安好心,只想拿别人家的姑娘顶缸遭罪的行事。并直言南安郡主身为人女、身为人妹,不思尽孝尽忠,任由母亲行此荒谬之事。性情凉薄,秉性苛待,全无女子德容言功。”

    连营说着,悄悄打量着薛蟠,开口说道:“这话如今已经传遍了京都。恐怕自此以后,那南安郡主是休想再谋好姻缘了。”

    薛蟠一愣,不由得问道:“我记得她今年也快二十四五了吧,怎么还没嫁人?”

    连营眼中闪过一抹轻蔑,随口回道:“人家可是一门心思等着北静王爷呢,闲杂人等,哪里能入了她的眼。”

    薛蟠轻叹,说不清什么滋味的叹道:“这么说来,她也算是个长情的人。可惜了。”

    连营并没有接话。是不是可惜,这都是她自己个儿作的,与人无尤。再者有些女子痴等苦缠,叫人看了心生敬佩,怜惜敬爱。可有些女子却是胡搅蛮缠,叫人见了心生厌烦,恨不得退避三舍。

    南安郡主无意都属于后者。

    不然的话,北静郡王也不会府中姬妾纳个不停就是不肯娶南安郡主,更不会在圣上下旨之后,将府中姬妾全部遣散,只待林姑娘一人。

    由始自终,北静郡王的拒绝表现的十分明白,是南安郡主自己看不明白,与人无尤。

    薛蟠到底和南安郡主不熟,也不想聊着她家的闲事下酒吃饭,只是有些担忧的轻叹道:“探春丫头在荣国府的日子本就过的不那么痛快,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儿,恐怕今后的婚事会更加波折了。”

    连营小心翼翼地窥着薛蟠的神色,低声奉承道:“这倒也不难。只要大爷肯出手相助,即便是天大的难事儿又算得了什么?”

    薛蟠瞥了连营一眼,摇头不语。

    这个连营什么地方都好,只有一点,可能是在官场上厮混惯了,为人特别油滑。又肯放下身段逢迎拍马,不过一两年的功夫已经在薛蟠的小厮堆里混个熟透。脑子灵活,办事儿也勤快妥当。只除了心中太挂着尊卑上下,难免在相处的时候要生疏刻意一些。

    果然像招财、进宝那般忠心耿耿,相处随意又德才兼备的人是少之又少啊!

    薛蟠这么想着,轻叹一声,将手中的东西随意收拾起来,转身出了书房。逶迤行至梧桐苑,进了正屋,就见薛宝钗正伏在案首写拜帖呢!

    薛蟠走上前去挑眉问道:“写什么呢?”

    “初三便是探春丫头的生日,我如今这情况也不能随意出府。便想着等到了初四的时候,将荣国府的姑娘们都请过来,然后再把林妹妹和史家妹妹也请过来,大家在一起好好聚聚,也算是给探春丫头压惊。”

    薛蟠随口接道:“既如此,你别忘了给孙府的迎春妹妹也下个请帖,时常联系着,免得孙绍祖那个混蛋轻看了她。”

    薛宝钗点头笑道:“幸得哥哥祝福,不然我竟还忘了。”

    说着,将狼毫小笔随意搁在砚台上,开口问道:“哥哥怎么这会子过来了?”

    “我也是刚刚听了探春的事儿,正想来和你聊聊呢!”

    薛宝钗讶然的看了薛蟠一眼,“哥哥不是向来瞧不上探春妹妹的行径吗?怎么如今……”

    薛蟠摇了摇头,走到薛宝钗的对面坐了下来,开口解释道:“我瞧不上她的行径,是因为她为了讨好王夫人,就连自己亲生的老子娘和正经弟兄都不放在眼里。这样凉薄小性的人,不只是我,多少人都未必能瞧得上。不过话又说来,她若不如此,以王夫人的行径,恐怕也未必容得下她。正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,我不是她,也就无法挑剔她的行事。但好歹我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,她说不说也算得上是我的妹妹不是?”

    薛宝钗连连点头,开口笑道:“我就知道哥哥最心软。恐怕听了她的事儿,心里还不知道怎么难受呢!”

    薛蟠摆了摆手,摇头笑道:“若说难受也算不上。只不过是虚惊一场罢了,又没有什么实在的损伤,你将她接过来替她好好过个生日,也算是我们的心意了。”

    薛宝钗点了点头,开口问道:“那日大哥哥来不来?”

    薛蟠不由自主的轻笑一声,摇头笑道:“你们女孩子家玩闹作诗,我又不会我去干什么?”

    说着,起身说道:“这次西海沿子大败,不光是南安郡王兵败被俘,就连卫老将军也是重伤垂危,好容易才吊了一口气回到京城。我还得过去看看,免得人家说我们府上凉薄。”

    薛宝钗立刻起身,将薛蟠送到了门外,又一直站着看薛蟠的身影不见了,这才转身回去,继续写请帖。

    且说薛蟠这厢打马出了忠信侯府,一路直往卫将军府上而去。到了卫府的时候,上上下下一片悲泣哀哭,卫将军的儿子卫若兰亲自来到大门前迎接,将薛蟠引入府内。边走边拉着薛蟠的手连连谢道:“这次得亏了小侯爷襄助,不然的话恐怕我父就死在战场上了。”

    薛蟠轻笑道:“不过是随口嘱咐一句罢了,真正要谢的还是西海沿子的将士们。我可不敢领功。”

    只听卫若兰继续感激的说道:“那也是小侯爷的情面。如若不然,战场之上,乱军厮杀,秦偏将哪里会时时留意着我父亲的行踪。在既要关头将重伤的父亲从水里捞出来。还用了薛家旗下的商队将我父亲用最快的速度送入京中。这才让圣上派来的太医及时医治,并没耽搁了。”

    说着,握着薛蟠的手微微用力,通红着眼睛道:“小侯爷的大恩大德,卫若兰誓死不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