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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磨石成佛,金银童子,他心地狱
    “既然想不明白,不如先忘了神通,把自己当成一个凡人好了!”
    钱晨转念一想,既然神通是最大的障,那就放下神通好了。
    反正他似乎从出世以来便修行,除了太上虚幻道果给予的那段人生,并没有多少关于凡人的真正体验。
    佛祖可是放下神通四十年,直到圆寂入灭都未曾使用过神通。
    以凡人之躯直达正觉,被尊称为觉者的存在。
    钱晨做人的境界离他差了太远……
    想做就做,作为凡人的钱晨,只有一念可以持之以报这世间的种种无明善意,那便是——不劳动,不得食!
    钱晨第一次放下木钵,依旧披着破烂的衣裳,举步低头穿过荒集的大街小巷,径直来到了老妇家门后。
    他在黑暗中站了很久。
    直到听到老妇咳嗽着,拖着沉重的身躯进入屋内,抱起屋内的孩子,小声哄了起来。
    孩子被人抱起,哇哇的哭着,有力无气的。
    钱晨天眼通只由心动,在夕阳落下的蒙蒙,却一眼就看穿了渐渐笼罩这里的黑暗。
    甚至顺着因果业力,看到了作为镇兵的父亲因为北疆妖部入侵被意外波及而死,女子难产去世,全凭老妇的经验划开下体,救出内中的婴儿。
    然后便是婴儿先天不足,命运越发苦难……
    这是一个很普通,甚至算不上特别坎坷的家庭。
    钱晨穿过简陋搭建的棚屋,看到角落满是只有妇孺才会简单拾回来的单薄柴草。
    在边疆寒日,柴草并非是不生火做饭,吃寒食就不需要的奢侈品,而是一种活命的必需品。
    难怪老妇心中有深切之爱,却也只能施舍僧人,为那孩子求一个来世。
    钱晨一声不吭,转身向着城池边缘行去,却见四面城墙如狱,将他锁在其中;又转身去城内的樵采之地,只见两个壮汉看守着这片树林,似乎乃是城中一些汉人大姓喜欢游玩的园林。
    不允许任何砍伐!
    即便是枯木也由一些有丁的镇兵承担了,一面看守树林,一面将枯死的树木砍伐,搬回自己家。
    而城中还有樵帮,都是些打磨身体的武者汇聚,在六镇宛若蝼蚁一般的底层。
    平日里以到周围的山林伐木为生。
    巨木灵材供应城中的贵种世家,普通木材则贩卖给镇兵家户,供应冬天的柴火。
    看着那两个大汉看守着这一片树林,震慑那些敢于觊觎此地的目光,依着钱晨原来的性格,自然可以一杀了事,但此番诸多应力他心通而来,却见得这两人会有意无意放一些妇孺进去,捡拾枯草落叶。
    只有在他们乱动灌木花草的时候,才会厉声喝止。
    一方面是打理园林,另一方面也是心中恻隐之心……
    钱晨沉默许久,转身离去,茫茫城中居然连一处无主的柴火也没有,他只好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头,打磨起来。
    这时候,远处却有一名镇兵在看着他,此人修为不过练气,自然也瞒不过钱晨。
    他白日里送钱晨来到这一处破窝棚,却没有离开,而是一直在暗中观察,虽然拓跋焘并未吩咐什么,但精兵的自觉便让他本能的留意钱晨的行踪,准备汇报给拓跋焘。
    看到钱晨在月色下,打磨着一块石头。
    他也不急,拢着手安安静静的蹲在黑暗中。
    …………
    拓跋焘持着那枚金杯,先是登上城中最为高耸,豪华的一座楼阁。
    万年铁木只取其心,乃是控制樵帮、木帮的一位通法修士,耗费数十年积累才献出来的。
    而这等万年铁木,非得在深山老林之中,灵气造化之地才有成片的林木存在。
    而这等地方,在北疆一向是妖兽出没之地,甚至可能有北疆妖部的妖族盘踞,凶险万分,不知耗费了多少力士的命,才砍下这搭建楼阁的一千多根。
    但铁木只配搭建楼阁的框架,内中还有各种海外的香木,中土的玉树灵根砍伐下来,铺设地板天花,飞檐斗拱。
    雪白没有一丝杂毛的雪熊皮毛一路铺设过去,务必不让任何一处地板露出来……
    还有各种瓷器、赏玩,玉中美人,精怪织娘,乃至一砚墨鲤在书桌的砚台中畅游。
    而且这座楼阁的整体乃是一件高达五十层地煞禁制的法器,亦是城中防护最为严密的地方之一。
    拓跋焘托着金杯在楼阁外安静等待,少倾,才有灵光落下,门户无人自开,让他恭恭敬敬的走了进去。
    偌大的豪华楼阁之中一人也没有。
    但拓跋焘不以为意,他知道这位真人性格古怪,喜欢安居享受,但又最讨厌繁杂人等,便是亲传弟子也不允许住在楼中。
    一路走到楼顶,那位阳神真人正站在楼顶俯窥全城。
    待到拓跋焘恭敬下拜,他才回头。
    将金杯摄入手中,用拇指缓缓摩挲,感觉到那一丝至阳的灼烧,真人甩了甩手道:“做的不错!”
    “太阳金精,是来自已经不可考证的遥远之时,地仙界曾有大日坠落,化为此物。便是我亲自赶去飞舟仙城,也不过得了其中流出七八斤的底货!”
    拓跋焘微微一凛,太阳金精极为沉重,七八斤不过是一个小盏而已,比他的金杯大不了多少。
    “抢先得了此物的人,畏惧海外之乱,可能转道中土运送出去,这件事我也是刚刚想明白,你便把东西送到了我这里!”
    那位阳神真人缓缓道:“看在拓跋太后的面子上,确是不得不赏,说吧!你要什么?”
    “属下想求登楼观气法!”拓跋焘不卑不亢道。
    他乃是鲜卑部的贵种,如今大魏的天下乃是鲜卑人帮着曹家打下来的,拓跋氏和曹氏平分天下。
    一为后族,一为皇族。
    论起来朝中倾向于拓跋的元神之尊,还在曹氏之上。
    三位国师之中只有一位尊者有些眷顾曹氏,多半还是那曹氏麒麟子拜在其下的原因。
    但他拓跋家,便有一位贵女,两位贵种拜在另外两位国师门下。
    更勿论他拓跋家那位率军破关,曾经四毙司马王族的老太后本身亦是一尊元神!
    “登楼观气法?”
    那位阳神真人笑了:“你想求这门楼观道的遗法……”
    “你可知道,如你送来的这般太阳金精,归墟秘境处挖出了数十万斤不止!而归墟之后,天下闻楼观皆惊!曹皇叔亲自登门去李家,便是因为传闻之中李家失踪的一位子弟,拜入了楼观门下成为唯一的真传!”
    “便是因为,楼观在广陵地穴之中走出了一位元神真仙,枪挑元神龙王,破佛门金身,亲手开启了归墟秘境的大门!”
    “南晋已经数次派人前往广陵,想要再开元磁地窍,最远的只走到了黄泉路的尽头……”
    “区区一枚金杯……也想要楼观遗法?”
    阳神真人随手掷出金杯,摔在地上,滴溜溜的滚到了拓跋焘面前。
    “正因如此,属下才想求得此法!族中已经传来消息,这一次,曹家派出六人、拓跋和各族可以派出四人前往陇西李氏,请他们开放楼观机缘,求得拜入之机!”
    “我本被发配六镇,机会渺茫,但祖母始终惦记着我。若是求得楼观遗法,凭着此机缘,我便有机会去争!”
    阳神真人想了想,神色微微缓和,跟他说起了一件趣事。
    “你知道曹皇叔驾驭冰井台,从归墟秘境之中归来,夺得天材地宝及造化无数。其中有两具金银童子,乃是以太阳金精和太阴银魄打造,是他在一处禁地之中夺回的。”
    “但前些日子,这两具金银童子居然活了过来,在长安闹出好大的乱子。无人能够降服!”
    “曹皇叔百般想要把它们诱回,却都无法,却被大日密宗捡了便宜!”
    “让雪山大法师以金身本尊,将它们镇压到了寺内舍利塔底……据说刚刚镇压,寺庙的墙壁上就一夜之间,出现了一副地狱本相图。”
    “长安为之轰动,众人争抢去看。具都说那金银童子乃是大日如来身边的两个童儿,与佛有缘,因为犯了戒律被镇压到了地狱之中。”
    “结果曹皇叔从归墟将他们救出,却不小心走落,这才让它们跑回了大日密宗!”
    拓跋焘神色微动,低头道:“属下忙着追缉那不法商徒,未来得及回家,此事倒是头一回听说!不过想来曹皇叔不应该如此粗心,就连两个金银童子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吧!”
    “哈哈……你是不知道那金银童子的玄妙。”
    “世间金银成精,诸如黄白秀士,金银童子这类的精怪不知多少。但由太阳金精和太阴银魄修成的,可就这一对,密宗以大日如来为本尊,这东西他们见了,不得和疯了一样?”
    “我看雪山大法师是想要将再也两尊金银童子修成护法化身,伴随他大日如来本尊左右!”
    “你道为何雪山大法师敢抢曹氏的东西,而你拓跋家的皇后几次求皇叔赐下灵物,都被否决吗?”
    那阳神真人突然画风一转,赤裸裸的拷问了起来。
    拓跋焘面色一变,久久才凝重道:“属下不敢问!”
    “哈哈……好一个不敢。我直说吧!他曹家有灵宝冰井台,有大义名分,你拓跋家就一位元神老太后,固然有佛门和魔道暗中支持,也冒犯不得!”
    阳神真人突然冷冷道:“近来漳水之中颇有异动,是你拓跋家在挖掘前魏遗落的铜雀台吧!”
    拓跋焘脸色剧变。
    却见那阳神真人挥袖道:“我并未有他意,灵宝之尊,非元神真仙不得驾驭,否则必有大祸。但铜雀台乃是曹魏囤积兵器灵物之所,内中宝藏无尽。你拓跋家不会想要一口吞了吧!”
    他轻轻一揭,一张帛纸就从案头被掀起。
    信手一弹,便飘向拓跋焘。
    “这登楼望气诀,你且收了!回去禀告一声老太君,我宗爱改日来访……”
    拓跋焘只能跪受,旋即礼退楼阁。
    宗爱真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踩着雪熊皮登上高台,仰观天地万象,星斗运转,幽幽道:“铜雀台!楼观道!有意思,有意思……归墟秘境,太古昆仑墟都纷纷出世,大乱将至啊!”
    “也不知吾辈能否借此,再上层楼!”
    “再上层楼……登极望远揽星辰,未见恒娥死不休!”
    …………
    天色渐渐亮了,钱晨将一块磨去了石皮,暴露出许多内胆的石头从手中放下。
    对着渐渐西下的月光,一尊捻指的佛陀赫然从石中显现。
    这是钱晨凭着心中的佛性,挑选了一块石头,然后磨去其外皮,将石头中的佛性慢慢显露出来。
    亦是钱晨心中的佛性,外显为相。
    趁着天黑,钱晨朝着荒集走去,路上便将石头放在了那位老妇的门外台阶之下,内中老妇婴孩两人瑟瑟相拥,婴孩脸被老妇用力捂得通红,才得了那一丝暖意。
    这边钱晨放下石头,径直离去。
    回到棚屋内,继续托起木钵,对着一碗苦水冥思。
    此地笃信佛门,这般一尊天然的佛像,便足以让她们一家活的不错了,而且有佛像之灵,等闲人不敢加害她们。
    钱晨到底是慈悲心动,做出了自己认为不弃本心的选择。
    …………
    天渐渐大亮,门外的镇兵见状也转身离去。
    邸中,拓跋焘聆听他的汇报,手中的海螺放下,点了点头,道:“如此吗?你做的很好……”、
    “我从阳神真人那里给兄弟们请了赏赐,你待会来府中库里去领,有一把好弓,我可是给你留的,别让破六韩那小子抢了先!”
    拍了拍大喜过望的镇兵肩膀。
    但念及来历莫测的钱晨,拓跋焘却暗暗摇了摇头,如此行为,却不像是一个高僧,反而更像是刚刚修习佛法,修为未深的小沙弥?
    莫非他真的猜错了?
    那海螺之中的银盏,真的只是一个巧合?
    …………
    天亮之后,老妇一直等到日头升起,驱散了早晨的寒意,这才放下心口捂着热气的孩子。
    将婴儿托付给邻居抱着,自己连忙出门,准备趁早去捡拾柴草,然后去一户镇兵家里洗衣打扫,以求能给点赏赐。这些都是她儿子旧时的同袍,时不时还会照应一下。
    只是近来朝廷运往边关的物资渐少,他们自己也过的艰难,毕竟都只是一群武夫。
    并非镇中修炼兵家传承的各部贵种,汉人世家子弟……
    刚刚踏出门,她便感觉脚底一实,似乎有什么东西多在了脚下,拾起一看,却是不知怎么来的一块石头,正靠着她家的门槛。
    老妇吃力的翻起石头,觉得这块形状正好,可以堵一堵家中的漏风破洞。
    却看见阳光洒下,石头上竟然显化一轮光圈。
    光圈之中,一尊闭目的佛陀面露慈悲,手中捻着一点灯火。
    阳光便焦聚在这一点灯火的凹陷光滑处,扩散了一圈光晕出去。
    老妇恭恭敬敬放下石头,倒头便磕。
    这光晕扩散出去,却没被任何人发现,老妇的举动也未惊动他人。
    她想要抱了孩子出来,却又不知道怎么办,只能吃力抬起那块石头,宝贝似的拿在手上,踉踉跄跄,朝着荒集里走去。
    钱晨看到老妇搬着石头,物归原主而来。
    却是忍不禁眼中闪过一丝失望……
    老妇吃力的将石头搬到了钱晨的窝棚前,对钱晨叩拜道:“小……大师,佛祖显灵了!”
    钱晨缓缓起身,行了一礼,看着老妇激动而茫然的脸色,平静道:“施主,这只是一块石头而已!”
    老妇顿时愣住了。
    他心通能感知到她的迷茫,疑惑,甚至是怀疑——或许这位小师傅年纪轻轻,看上去又苦了些,也只是我们苦人家的孩子,未必懂什么佛法。
    钱晨真心实意道:“既然它天生有佛形,或许便是一种缘分,不若将它让给贵人,换的衣食无忧?”
    老妇人顿时茫然,磕磕绊绊道:“佛,佛怎么能卖呢?”
    “那就让高僧将它请回去,他们悟性深厚,当能从中领悟佛性,必然会报答施主的!”钱晨换了一种说法。
    老妇点点头:“是该献出去,是该献出去!”
    她刚想搬着石头出门,却又忍不住回头道:“那,若是有病人摸摸它,会好吗?”
    钱晨凭着自己的本心,再道:“若是有病人,应该看大夫才是。若是体虚受寒,这石头倒是可以挡挡风。过了冬天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”
    老妇人心中传来的失望,疑惑,乃至于质疑更多。
    钱晨却不以为意,这茫茫怀荒镇中,她已经是心底善念最为纯粹,佛性最为通融的人了,莫看这是一座佛城,佛门大兴,实则城中的和尚心底远没有这老妇干净。
    他只是在悲哀……
    因为他知道了老妇向他所求的是什么。
    看到老妇吃力的准备搬着石头离去,钱晨却叫住了她,道:“昔日施主施舍之恩,小僧便与施主所一段佛法来报吧!”
    老妇人恭恭敬敬的放下石头,只听钱晨道:“我昔所造诸恶业,皆由无始贪瞋痴,从身语意之所生,一切我今皆忏悔……”
    然后言说因果报应,善恶之道。
    言说她修持善念,纵然有无边悲苦,但如此艰难之中依然乐善好施,来世必有福报。
    便是早夭孩童,杀生造业的儿子,难产而死的妇人,也能因为她的善举而得以转世成人,得享太平喜乐……
    老妇人听了心中由衷喜悦,虔诚的朝着那块石头,朝着钱晨叩拜道:“我就知道小师傅乃是得道的高僧,此佛亦是佛祖慈悲,感我家孤苦,彰显法迹救我孙女!”
    钱晨微微点头。
    却是他已经明白,老妇求的是什么了。
    若是不以神通救之,不已各种手段扭曲他人的意愿。佛法,不过只是能宽慰其心,缓解痛苦罢了!
    诸行无常,诸法无我!
    一切心皆有所依,一切相皆来源于相,人出生蒙昧,若是不看见其他人,如何知道‘我’是人?故而有人相,实乃修行第一相。
    但若心无依,若心无相,便是空!
    世间的人性,并非无源,而是源自于他人,见他人相而生我相,见他人的人性而生我性,故而有人相。
    自我也需要依存于他人,若是无他人,便落在空处,若是不能悟空,便会有所索求。
    人性某种程度上源自对于他人的依存,我心依存于他心。
    故而人性独处的时候能够平静,但和他人困于一个狭小的空间时,却忍不住向他人索取,填补心中的虚无。
    有老妇而来,背负大石,她并非需要钱晨所救,而是向钱晨所求。
    所求的,便是钱晨告诉她的那些东西。
    刚刚即便是老妇这般善良的人,心中亦有种种质疑和痴念,原因便是佛门所说为人的八种苦——求不得!
    求不得,并非一心痴念,而是人相本身的空虚。
    越是亲密的关系,越是狭小的空间,人性便越会向着他人索取,或是信任,或是关心,或是理解。
    但往往这些,却是他人不能满足的,便有种种贪痴嗔生,是为……求不得!
    可自己最亲密的人,往往也是塑造自己人性的人。
    人性中的空虚本来就是他们不能给予的,所以人人都向着自己最亲密的人去求他们没有的东西,痛苦也由此而来!
    钱晨这才明白,为什么自己受戒他心通后,却再也没联系燕师兄和两位师妹。
    因为自己的人性也在成长,也在圆满,也在索求一些东西,而这些东西,燕师兄他们能给的已经给了,再索取的不满足,必然是他们没法给的东西。
    故而他心通,会带来无穷的魔障。
    钱晨借口不能侵犯三位师兄师妹的隐私,实则在畏惧,畏惧他们给不了自己的一些东西。
    即便是他,也有……求不得!
    “人生八苦,他心即是地狱!”
    钱晨以佛法度化一人,缓解了她心中求而不得的痛苦,令她满足,心喜。
    若是正经的佛门弟子,亦能在这个过程中满足自己的菩提之心。
    双方相互求得,乃是大自在,大喜悦。
    真正的佛门弟子,是任何人向他索求,都能得到心灵的满足的。
    但钱晨却只有痛苦,因为他也在向老妇索求一些东西,索求更高的人性,想让一位芸芸众生显露人性更高贵的东西,无论是理性、真挚、理解,这却是他的贪婪。
    一念既生,顿悟众生其苦,那随着老妇而来微不可查的一丝业力落下,却犹如惊涛骇浪,六神通中依次有数轮佛光落下,一气只成八法!
    钱晨对此却闻无所闻……
    “无穷业力,六种神通,随业而来,种种贪嗔。众生求我?我求众生。”
    “他心地狱,困我无间!”
    钱晨低声念诵道,内心之中魔性再一次出鞘,魔刀解脱一转,衍化一式——索求!
    随着钱晨再次斩落菩提心。
    索求魔刀,赫然出鞘。
    一截刀锋,隐隐微露锋芒……
    钱晨人性的巨大空虚,化为无尽的索求,隐隐朝着众生而去,向着众生无尽索求能填满空虚,甚至晋升更高贵的东西。
    如此魔性,让冥冥天外,一无所知的十二品金莲突然心生巨大的恐惧!
    它睁开眼睛,却看到自己一瓣金莲之上赫然出现了一道刀痕……
    “怎么办?菩提树!”
    十二品金莲惊恐道:“发生什么事了?莫不是我二心没镇压住,再次萌发吧?”
    菩提树看着自己被斩落的菩提子,悲苦道:“求不得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