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天使的翅膀是红的。
    武器是红的。
    头顶的光圈也是红的。
    李乐则将自己身上的黑白灰融为一体，变成中庸的灰色。
    灰色是李乐最喜欢的颜色。因为末世中绝对的黑与白都很危险，容易死。灰色与废墟的颜色相容，安全。
    当然，他是偏白的那种灰。
    在到处都是红色的罪恶之地，他这种人很显眼。
    不过如今李乐也不在乎自显现眼不显眼，因为他只要愿意，所有人都要看到他，或者都看不到他。
    因为灰雾能遮蔽他的行踪，而作为此地唯一人类半神，他的强大足以让人类侧目。
    现在李乐不只是一个半神，是两个。
    爱丽丝在他的精神世界里，提供着梦境力量的支持。
    血色的长矛与精神力攻击，空中变成了塑料，打在李乐身上，虽然没断，却也不痛不痒。
    无数蘑菇就地生根，快速生长了起来。
    半神永远是不能被人小看的存在，李乐和爱丽丝合二为一，便是十级上也能一战。
    当然，也不能忽略小鱼的作用。
    黄沙与冰雪出现，在信仰之力的作用下具象成一个个图腾，从各方向包围了血天使。
    然而血天使的眼中却没有李乐。只是被迫出手和他打了几下，便将长矛继续指向格罗姆。
    暴君虽然只有九级巅峰，却是雾主如今最在意的敌人。
    李乐再强，也来自雾园之外。
    而格罗姆，却是用着雾主的力量来对抗雾主。简直是不可思议。
    兵法有云，食敌一钟，胜我十钟。
    利用敌人力量来打击对方本身，这可比什么收获都大。
    汉奸可恨也是同理。
    “杀我没用！我是秩序最关键的一环，但我死了，也不代表这个秩序会瞬间崩塌，至少在这一战打完之前不会！”格罗姆横剑挡住长矛，被冲击力震飞出去，爬起来一边吐血一边说。
    要是没有李乐牵制，他刚才应该就死了吧？
    格罗姆不怕死。
    但他不希望失败。好不容易带着大家走到这里，却因为自己死了而失败那多冤枉啊。
    暴君先生不愿意。所以希望用预言动摇一下雾主的想法。
    然而，雾主果然不是预言能够轻松动摇的，血色长矛依旧指向格罗姆，杀来。
    却被另一杆长矛挡在了半空中。
    李乐手中长矛被无数图腾包围着，上面散发着红色光辉。
    火焰在矛尖点燃。
    无数蘑菇孢子和数个玩偶出现，压制住血色天使。
    雾主同时被大贤者和整个蒸汽岛从外面牵制，又要防御几十万人的炮火。如今血天使的水平哪怕在雾园中也只有十级巅峰。
    依旧很强，可以碾压李乐与爱丽丝合体之后的状态。
    但旁边有格罗姆牵制，硬生生地打成了平手。明明这个暴君在雾主的刻意压制下根本达不到半神，却偏偏能在十级巅峰的攻击下一次次活下来。
    或许，是因为那些前仆后继前来保护暴君的战士们吧。
    格罗姆是他们唯一的希望。
    为了守护这个希望，他们愿意付出一切。为了离开这个鬼地方，哪怕是死，也在所不惜。
    李乐有点触动。
    小鱼和爱丽丝更是感慨。按道理说他们只是受大贤者之托过来帮忙的，犯不着拼命。
    但李乐多年猎人佣兵的原则就是，拿了好处，尽可能把事情办好。
    随着暴君又一剑斩出。
    身上的火焰熄灭大半，连法典也一下子薄了许多。
    血天使被逼退。
    乒——
    灰色长矛击碎了血色长矛。
    身后灰色翅膀卷起狂风，李乐叼着棒棒糖，加力刺向血天使。
    六对血翼张开。
    天使手中出现了一把好几米长的赤红弯刀，如一轮血月，猩红而恐怖。
    李乐被血月斩飞。
    刀锋再次落向格罗姆。却听见一声轰鸣响彻整个罪恶之地，也不知是蒸汽岛的禁咒丢向了何处。
    先断剑，又折矛，却还可以拿出一把刀。
    血色天使一次次重创李乐，压制格罗姆和军队。自己却如同深不见底的海洋一般，没有任何虚弱的迹象。
    但李乐知道，这家伙越来越虚弱了。
    同样在变虚弱的还有暴君格罗姆。他手上那本象征秩序的法典愈发黯淡，并且不断变薄。
    这意味着，雾主已经慢慢收回了它的力量。
    也意味着雾主本身在大贤者他们的进攻下开始虚弱，所以从它这里借力的格罗姆也在虚弱。
    刀锋落在血色的救赎长剑上。
    暴君又一次被砍飞了出去，同时还有上千人死在这一刀之下。
    几十万人而已，没了暴君和李乐的牵制，血天使花几小时就能杀光。当然，格罗姆还有后备军力，穷兵黩武一点能再拉出来两三波这样的军队。
    来吧，要么是我们把你干掉，要么就是你把我们都杀光！
    格罗姆不知道雾主召集这么多人进入雾园是想做什么。但他肯定不希望这些人都死掉。
    李乐知道雾主拉人进雾园是想做什么。
    死得人越多，雾主恢复的速度就越慢。所以这一战的关键，还真就在暴君和他的臣民身上。
    数十万军队坚持不懈地轰击下，雾园之门终于出现了一条裂缝。
    “高傲，永远是雾主最大的弱点。”
    外面，大贤者踩着天空堡垒，用平静地语气说道：“它们永远觉得人类不过如此，觉得自己不会死。”
    “所以，就这样死吧。”
    雾园内部，一道道血色的剑和长矛飞出，想要击杀天空中的那些人类强者。却看见希撒骑着老马，乒乒乓乓将这些血剑和长矛斩碎。
    随后，希撒忽然缓慢了下来。
    “真正的时空……”大贤者笑了笑：“但人类理解的时空也不差。”
    万物穹顶轻轻转动，摆出时钟状态。
    雾主对希撒施加的减速效果瞬间消失。这个堪称最强buff级的顶级器械，有着非常神奇的效果。
    赫尔墨斯的禁咒释放完毕，整个人都有些虚脱。
    身后的那些学徒更是躺了大半。
    而雾园内，血天使手中的刀随着那股震动而碎了。
    李乐看见它拿出了一把和天使身份非常不符的武器——一把血色的手枪。
    ps今天第二更。我看看这个月全勤字数够不够，不够的话月末补一两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