寄雪很快就找到了谢筇将军的时候,发现谢筇将军的左腿中了流矢,流矢上涂抹了剧毒,一时半会儿难以好转。
昏迷的谢筇将军已经醒了。
“将军,请和我离开。”寄雪向谢筇将军伸出一只手。
谢筇将军瞪着一双眼瞧她。寄雪看清楚那人的容貌,也瞪大了双眼。
因为那人不是别人,就是那个自称秦非誉至交好友的老兵。
寄雪:“谢筇将军……先前是我失礼。”
谢筇将军这时很有老将风范的摆了摆手,由着寄雪扶着自己出了营帐。待二人出来,营帐接应的士兵连忙上前扶住谢筇将军。
此时,一行人抬头一瞧,他们被鬼族将士包围了。来不是别人,正是鬼族首领的亲兵。
果然,这是一个圈套。寄雪心道。心中随即生出一条妙计来。
月黑风高,将军骑着马,穿梭在林子中央。他脸上戴着一张面具,看不见什么表情,额间却隐隐渗出汗珠来。
“将军,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,这里是鬼族领地,不会有人来救你的。”身后的黑衣人穷追不舍。他们个个蒙着面,面具之下是一张张极其狰狞的鬼脸。
“那可不一定!”将军纵身跃下马背,面具被□□射中,掉落在地上。那张面具之下,竟是寄雪的面孔。
原来寄雪冒充将军引开了敌人注意,谢筇将军则已经由其他将士护送离开。
她速度极快,隐入林子不见了踪影。黑衣人面面相觑,纷纷下了马,到林子中寻找。
一柄冰冷的匕首从身后捅出,黑衣人没来得及说话,就被一刀毙命。借着这样的法子,她解决了大部分黑衣人,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。
在谢筇将军安全离开之前,自己绝对不能被找到。寄雪心想。因为如果她被发现不是将军本人,谢筇就会有危险。
她一路踉踉跄跄,跑进了一处不知名的山洞里。山洞昏暗,倒是个藏身的好去处。
山洞寂静,落针可闻。她撕下自己的衣角,绑在伤口上,便算是包扎。
山洞尽头的岩石上铺着一层稻草,应该是上一个居住在山洞里的人留下的。寄雪就躺在稻草铺成的床上,也不觉得简陋。兴许因为先前是太累了,她很快就这样昏昏欲睡过去。
好像过了很久很久,寄雪是被一个声音吵醒的。她缓缓睁开双眼,惊讶于自己居然没有发现山洞里的另一个人。此刻,这个人就站在她身边。
“姐姐,你受伤了?”那是一个至多只有七八岁的少女。少女手中还端着一碗馊了的稀粥。
“嗯。”寄雪随意应了一声,目光投向她手里的稀粥。山洞里怎么会有稀粥?
“姐姐,你是天上的神仙吗?”衣衫褴褛的少女眨巴着双眼,打量着寄雪。那人生了一双凤眸,乌发如瀑,如果不是穿着铠甲,少女一定会以为那是谁家的富贵小姐。
寄雪没有说话。她对着山洞里那滩水渍,照了照自己的脸,明明什么问题也没有啊。实在不明白少女为什么会把自己当作“天上的神仙”。
“给。”见寄雪盯着手中的稀粥,少女不假思索地把稀粥端给她。
寄雪不解:“这粥是哪里来的?”
“每天会有人把吃不掉的粥倒在山边的林子里,我觉得可惜,就把粥捡了回来。不过你放心,这些粥我给洞里的老鼠吃过了,没有毒的。”少女说。
怪不得这粥是馊的。要等到老鼠吃过之后没事才能放心食用,可不就馊了吗?
再苦再难的她都经历过,一碗馊粥而已,又有什么可怕的?寄雪毫不犹豫喝掉了粥。喝完粥,寄雪才想起来问少女是什么人。这里是鬼族大营附近,少女也是鬼族的要犯么?
寄雪看着她一双天真明亮的眸子,话到了嘴边,就是问不出来了。
洞外忽然传来马蹄声。
“糟了,是他们来了。姐姐,你快躲起来!”少女推搡着寄雪躲在了一处石壁后面,少女自己则装作生病的样子躺在了稻草床上。
洞外进来了一群鬼族官兵。
“给我搜!”
官兵们立刻四散搜索。
手下在旁边搜查,其中为首的和少女闲聊起来:
为首者:“你叫什么来着?‘阿三’还是‘阿四’?”
少女——阿九:“回大人,在下名为‘阿九’。”
为首者:“哦,阿九。阿九啊,你这些天可要乖乖待在这里,外面乱的很,出去之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没命了。”
阿九:“是,我记住了。”
……
搜查结束,一行官兵离开了山洞。阿九示意寄雪可以出来了。
“你叫‘阿九’?是小名?”寄雪问道。
“不,我没有名字,‘九’是家中排行。”阿九答道。
寄雪对这个阴差阳错救了自己的阿九很感激,一时也无事可做,继续没事问问题。阿九倒也是配合,都一五一十地回答了。
寄雪得知,阿九是个人族与鬼族的混血儿,今年九岁(因为营养不良,所以还是七八岁孩子的模样),幼时丧母(人族),被父亲(鬼族)抛弃。这经历倒与她有些相似。寄雪不由得生出一种同病相怜来。
“姐姐,你们人族的孩子都有名字吗?”阿九忽然问道。
“有的。”寄雪想了想,在人族,好像即便街头乞儿都会有名字什么的,不由得多了几分同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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