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度的底牌当然就是奈何桥,身体已经看不到,与奈何桥的联系倒是还稳固的存在。尽管不知道身体在哪里,他相信只要通过奈何桥,还是可以用最短时间让灵魂回归到身体里。
身体终归是根本,又不能甘心以后就做孤魂野鬼。再说凌度到这时还没弄明白,为什么会出现如此诡异的状况。上次只是离开不长时间,身体就需要重新适应,凌度也不放心灵魂离开身体太久。
凌度还记得这次并没有遭受冲击,灵魂不再是外力强硬撞得飞出来的,当时唯一的举动就是奈何桥正在接近水面。果然问题还是与水坑有关,可水坑却和他的身体一起都不见了。
生活的真谛是什么?这一刻凌度的担忧并不能影响心情,还想要抒发一下情怀。他认为有声有色的生活不是风平浪静一成不变的,就是要有新鲜感,要有遇到麻烦解决麻烦的勇气。
身体不见了,水坑也不见了就是不期的麻烦,不能随波逐流,那就只能安心解决麻烦。凌度心中生出些许期望,正如他之前有感觉的,之所以不是危险就是因为他在进一步发掘奈何桥,而且距离新发现越来越近。
凌度的底牌是奈何桥,所有发现都只能依仗奈何桥,想找回身体,以及那个神秘色彩很浓的水坑,只能从了解如今奈何桥的状态开始。
奈何桥是从身体里出来的虚影,源头就在身体里,灵魂出来也没有脱离奈何桥,虽然看不到,还是能感觉到灵魂和身体分别处在奈何桥的两边。
灵魂的视线又出现短暂的模糊,与之前惶恐的时候一样,陌生的环境消失了,过程是怎么样的,还来不及研究明白,水坑就再次出现在眼前。奈何桥虚影不断缩小,最后灵魂与身体之间不再有距离,奈何桥变成身体的一件衣服一样,灵魂也就再次回到身体里。
坐在地上果然比灵魂漂浮更有存在感,凌度有过一次经验都可以算得上老司机了,身体不适应的陌生感都不再第一次那么明显,仅仅这一点还不能让凌度自鸣得么?
郑曦没来,也不会再被蔑视,凌度还是深深地认识到这种状况不是他需要的。凌度告诉自己他不是来这里玩的,灵魂离开身体也并不想象的那么好玩,为了不乐极生悲,眼下就必须知道,灵魂因为什么原因而离开身体。
目光再次投向水坑,那里就是罪魁祸首。上次他是想探寻水坑的秘密,难道水坑不想再次接受奈何桥,所以才暗中导演了凌度的灵魂出窍?
没有危险凌度胆子史无前例的大,奈何桥虚影手一样伸向水面。他还想探寻木卡的下落,那么出色合格的陪练,怎么能轻易放弃?
这个水坑太古怪,第一次奈何桥没遇到任何阻拦就潜入水底,第二次水像是变粘稠了,还顺着奈何桥冲回来一股强悍的力量,第三次仅仅是接触到水面,就引发一阵闷雷。
每次的遭遇都不尽相同,唯一相同的是三次都有木卡在水里,不得不让凌度怀疑,水里出现的异常与木卡有密不可分的关系。
这次是奈何桥第四次接近水面,凌度也说不上有多少期待。希望越多,失望也会随之变得沉重。因为这一次像是又恢复正常了,奈何桥在水中长驱直入,游鱼一样穿梭,比预计还快就找到水中的木卡。
木卡果然还活着,他感受到水中出现的奈何桥了么?奈何桥接近他之前,木卡先有了动作,四肢舞动着,还吐出一串气泡,向水面升起来。
从木卡的动作里能看出他在挣扎,脸上也是对溺水恐惧的样子。水坑的确比第一次查探的时候变深了不少,通过奈何桥的感知,凌度估计已经超过二十米。二十米对于木卡就显得漫长了,水下不仅有阻力,还有压力,上浮的速度也不会他希望的那么快。
凌度看不下去了,不能放任木卡在他眼前淹死,只好暂时放下对水坑的探索,收回奈何桥的同时,把木卡从水下带出来。奈何桥的速度没让凌度失望,水下能看到一条长长的水线,木卡的头就从水里钻了出来。
木卡这一会儿功夫像是就窒息了,被奈何桥扔在地上摔了一下,四肢才痉挛着有动静,剧烈地咳了几声,有水从口中喷出来,之后才算活过来。
凌度看不懂木卡的行径,谁能相信在水里泡了六七个小时的木卡,会在出水的功夫里淹死?而且在水里泡了六七个小时,开始上浮的时候,还能吐出一串气跑,只有一种可能,那就是木卡落水的时候,因为神志不清,似乎呼吸也停止了。
“木卡,我又救了你一命,咱们这回不要打了,应该好好谈谈,你认为呢?”
木卡翻了个身,凌度猜的没错,从水里出来,只要不和凌度动手,他的神志看上去就是清醒的,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清醒能坚持多久?有问题也要尽早问,当然也要木卡愿意开口,眼下就看不出木卡有对他的救命之恩铭记在心的样子,还翻了翻死鱼眼睛。
“木卡,你为什么要跳进水里?在水里那么久都不用喘气嘛?”
木卡抬抬头,显出虚弱乏力的样子,坚持很短时间,没能坐起来力量已耗尽,又放弃地躺回去。就在他抬起头的时候,凌度才算认真看了一眼。
木卡落水之前的样子色彩太重,凌度可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,不仅眼睛里,嘴里有血水流出来,眉毛上面还有血往外渗透,满脸都是血,有可能满脸都在向外渗血。当时看不到伤口,都被血遮住,凌度认为木卡流那么多血,水都被染红,木卡想必也没有人样了!
木卡的样子绝对是凌度没想到的,木卡的样子在凌度看来有两种版本。如果计算木卡在水里泡了六七个小时,木卡极有可能已经泡的水发了,就算全身浮肿也是说的过去的。
凌度还有另一个猜测,因为流了那么多血,被水洗去血迹,有可能满脸都是伤口,那视觉效果也是相当震撼恐怖的。
事实完全出乎想象,木卡不仅没有浮肿,脸上更看不到明显伤口,血迹也被水冲得一干二净。被凌度抓到这里,至今过去已经一个多月,好人也要折磨得没人样了,木卡心智坚定,才能勉强保持正常的行止。
但前一段日子因为木卡有枪,凌度没把握战胜他,半个多月都没来这里。那些日子对木卡的心智也是相当考验的,凌度见到他的时候,模样与野兽无异,而且因为控制饮食而很虚弱。
凌度进来的次数多,凌度对木卡也没有杀意,木卡虽然没想放过凌度,对自己倒是好了很多,也不再克制饮食,脸色有所恢复。毕竟这里不同于外界,脸色恢复也是相当有限的,只是比野人略好一点。
这时候可不一样,木卡在水里泡了六七个小时,脸色竟然能看到一点建康的红润,唯一美中不足,就是他看样子极度虚弱,凌度直怀疑,神志不清时,他的力量,以及远超常人的灵活,都是从哪里爆发出来的?
为了能看的更仔细,凌度站起来走近木卡。他的确看不出在水里泡了那么久,不是水有问题,就是木卡喝的药有问题,就像郑曦说的,那本就是毒药,木卡付出的代价有可能就是生命。又无巧不巧的让他发现水坑里的水,是水让他不仅恢复看来是很短暂的清醒,还延续了生命。
木卡的眼珠子随着凌度的身影动了动,嘴微微张开,他不是想说话,只有喉结上下滑动。凌度想到时间,马上就想到他的意图。奈何桥虚影出现,这回比较照顾他,平铺出去把木卡托起来,飘向他存放食物和水的地方。
木卡有挣扎的表示,看到目的地距离越来越近,才安静下来,奈何桥把他放下,木卡突然爆发力量,扑向那一堆箱子和带子,野兽一样饥不择食。
看木卡狼吞虎咽凌度都饿了,放不下面子与木卡为伍,目光转开,坐在旁边。坐地上一点也不舒服,更不能像木卡一样趴在那里,目光四顾,凌度有了在这里建一座房子的念头,或者是从外面拿一些桌椅进来。
吃得噎住就喝水,喝过水再继续往嘴里抢夺一样塞进食物,就这样木卡还是填鸭似地吃了好久,才长出一口气罢休。
“木卡,我对你怎么样?上回你一定是爬回来的,看你这颓废的样子,从那里爬回来至少也要累掉半条命,我帮你省了这么多力气,你总该有话跟我说了吧?”
“我恨你,恨不得生吃了你,不是你我能变成这个样子?我……”
“行了,苦大仇深给谁看,我可没逼你,每天还好吃好喝,最多就是让你陪我们比划比划,都是你自己想不开,都因为那个药嘛?郑曦说你喝的是毒药,你喝的到底是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