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男子眼里的挣扎神色平静了下来,看着路漫漫,问道:“倘若我告诉你实情,可否放过我的属下和家人。”
男子当然知道,就算他现在寻死,也已经失了先机了,如果是别人,或许男子不会开口说一句话,可是面对食人花,男子知道,他躲不过去了,食人花肯定可以通过他的尸体找到他的来历的,到时候惹怒了食人花,他的手下和族人,恐怕都会被挫骨扬灰,现在开口,或许可以保住那些人的性命。
他们的武功或许在铁箕山大部分的人之上,可是他们再厉害,架不住铁箕山的人多,而且江湖上的亡命之徒,大多跟铁箕山的人交好,一旦铁箕山发动那些亡命之徒跟他们火拼,他们的势力,根本无法跟铁箕山的庞大财力和人力抗衡,何况食人花就是个疯子,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诛杀他们。
要怪只能怪他倒霉,被铁箕山人的人抓个正着,而他也没有来得及自杀毁尸灭迹,被铁箕山的人缠上了,就如同跗骨之蛆。
“能饶你一命,已经是我可以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,至于你之后有没有本事保住你的手下和族人,就看你有什么筹码值得我放过你们了。”路漫漫可是典型的雁过拔毛的人,怎么可能轻易的承诺放过这些敢动铁箕山的人的人呢。
“你,”男子没想到路漫漫竟然如此的老练,连一丝机会都不给他钻,可男子知道,如果他活不下来,他的属下和族人,就一点活着的希望都没有了,尽管气得抓狂,可他却不得不接受路漫漫的威胁。
“如果今日占据上风的是你,你会放过我们铁箕山的人吗?”路漫漫冷笑的看着男子。
男子知道自己想要用情报换取属下和族人的安全,是痴心妄想了,最后只得认命。
“我叫做白阳子,是阎魔殿的少主,几百年前,阎魔殿还是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魔教,比你们铁箕山现在还要风光,可惜后来被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围剿,死伤无数,之后殿主命人带着我的祖辈和残余力量躲进了风沙谷,风沙谷气候恶劣,但易守难攻,殿主为了断后,也死在了外面,江湖上名噪一时的阎魔殿就这样销声匿迹,这些年,我的祖辈们,一心想着光复阎魔殿的风光,可惜风沙谷实在太过贫瘠,当初剩下的这些人,大多都是一些没有长成的幼年,阎魔殿的传承,就断了层,无论是武功还是智谋亦或是那些武功秘籍,都跟当初的阎魔殿相差甚远。”
“我们这群人由野心勃勃想要光复先辈们的荣光,慢慢变得为了生存而碌碌无为,经过了几百年的沉淀,风沙谷总算有了一点成就了,这次第一次出山接任务,没想到,就栽在了你们铁箕山的手里,还是我们大意了,你们铁箕山能在黑道上占有一席之地,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。”
“听你的意思,你们之所以明知道是铁箕山的任务还要接,恐怕是起了想要取代铁箕山的念头吧。”路漫漫有些冷嘲热讽的看着白阳子。
铁箕山的人,接任务,是不能过问货物的由来的,所以这次来千鸟国护送的人,只知道这次的东西很重要,却并没有想到,竟然因为这个任务,死了那么多人,简直是狠狠的打了铁箕山的人一巴掌。
“是,我们确实是这样想的,可我们却忘了,江湖一直在变,外面的世界波云诡谲,哪里是我们在谷内学习就能看透的,难怪大长老一直反对我出谷。”
从白阳子的话里,不难看出,这是一个以光复先辈荣光为己任的隐二代,可惜他们却因为损失太过惨重,以至于等铁箕山都成为了一方势力,他们还没有恢复过来,现在想要抢夺铁箕山的地盘,哪有那么容易。
但很明显能知道,这白阳子对手下和族人的感情很深。
“谁给你们的任务针对铁箕山的人,抢夺货物就算了,还杀了我手下护卫队十几个人,你们胆子不小。”提起幕后黑手,路漫漫语气有些起伏,熟知路漫漫的人,都知道,路漫漫这是起了杀心了,要知道路漫漫并不是一个喜欢杀戮的人,如果起了杀心,那就是比黑三爷和老怪物等人,还要凶残的。
“不知道,来人只是拿了当年我们阎魔殿的信物,找到了风沙谷,让我们抢一件东西,并且说了,让我们杀了那些押送货物的人,作为报酬,他会帮助我们风沙谷重建阎魔殿,吞并铁箕山的势力,我光复祖辈的风光心切,就答应了,带上了手下的心腹,赶到了那人给的地点。”
白阳子看了一眼路漫漫,接着说到:“你们铁箕山的人,实力确实非同凡响,虽然你们只有十几人,可我们却花了不少的时间,才杀了你们的人,为首的那位高手,武功更是高强,一人就杀了我们七八人,如果不是为了救那些被我们杀的人,恐怕我们不会那么容易得逞。”
听到白阳子提起了阿三,路漫漫的手已经不自觉的握紧了,但声音还是相当的沉稳:“那人呢?”
“我中了那人几掌,受了重伤,但那人也受了很重的伤,在我们追击的时候,掉入了河里,在抢夺货物的时候,他将一块玉佩给抢走了,而我们只拿到了地图,之后我伤情恶化,不得已才到了城里看大夫,谁知道就被你们的人盯上了,护送我的手下都被杀了。”
听到阿三竟然被逼得落了河,路漫漫的心揪着痛,但还是继续问道:“那地图呢?”
“当时我伤重,就跟手下兵分两路,他们已经带着地图去见那人。”
路漫漫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,就没有继续再问,白阳子既然连自己的来历都说的清清楚楚,就不会为了那个所谓的雇主而弃他的族人不管,所以很明显他也是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谁。
至于那份地图,恐怕已经到了那人手里,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查清楚这次的货物到底是什么,而且还要查找阿三的下落,连铁箕山的人都死光了,恐怕一直被护送着的雇主也死了,虽然不会再有人追究铁箕山的失职,但是对于铁箕山来说,就算雇主已经死了,但这严重的损害了铁箕山的信誉,所以路漫漫决定第一次违背铁箕山的原则,不仅要查雇主的身份,还要把雇主的东西,安全的送回到雇主的亲人手里。
路漫漫直接拿了一颗拇指大小的药丸塞进了白阳子的嘴里,“这是可以修复你筋脉的药,里面包裹的是一只蛊虫,含有剧毒,是专门养来修复受损的筋脉的,所以当它开始替你修复你的筋脉的时候,你会痛苦万分,熬不过去,你就只有死,熬得过去,你的筋脉会恢复如初。”
然后带着丁婆子直接离开了刑房,白阳子的哀嚎已经传来,可惜路漫漫却一点都没有受影响。
刚一出来,就看到柳姑连忙恭敬的行礼,“刑房里面的那个人,让人把他丢出去,小心点,不要被人发现了。”
虽然柳姑不知道为什么路漫漫会这样做,但是作为一个合格的下属,柳姑不会去质疑路漫漫的任何决定。
“是,属下知道了。”
“派人沿着他们出事的那条河,仔细的巡查阿三堂主的消息,还有,让人查一下风沙谷的具体位置最近去过风沙谷的人。”
“死掉的雇主的身份,可有查到?”
“回禀姑娘,属下已经派人查过,那位雇主,好像是凭空出现的,他的身份文牒全是假的,连脸都是假的,用了蚀骨虫吞噬了脸骨,属下已经找到想办法恢复他原来的容貌了的人了,只是现在还未有消息传来。”
“竟然用了蚀骨虫来改变容貌?看来这人是有心隐瞒身份了,不过只要存在过,就一定有线索,不惜一切代价,一定要查出那人的身份,还有,派人到目的地去查看,有没有什么线索。”
“还有,这次铁箕山的人全军覆没,如果说没有内奸,那些人是绝不可能这么轻易的知道路线,严密的排查所有可能的人,铁箕山的人可以有私心,甚至可以内斗,但决不允许有人吃里扒外。”
路漫漫一项项的命令传达下去,柳姑记在心里的同时,暗暗心惊,没想到路漫漫年纪这么小,做事竟然这么周全和细致,果然是严师出高徒,铁箕山几方屹立不倒的大佬教养出来的人,果然不是一般人。
“属下现在就去安排。”
柳姑直接飞身离开,全程都没有开口的丁婆子,眼里全是对路漫漫的心疼。
“漫漫,你先回去休息吧,这段时间,你的身子才刚刚恢复过来。”
“嗯,我知道,”路漫漫也是知道自己的身体刚刚才恢复了武功,也知道丁婆子的担心,所以很温顺的回答了丁婆子。
等路漫漫回到房间,终于睡下的时候,半夜空无一人的小巷子里,突然被人扔了一个麻袋,而麻袋里面时不时的传来了一阵阵的压抑的痛苦呻吟声。
可惜这个地方连乞丐都没有,就连打更的更夫都是不会走这条偏僻的街道,所以麻袋就那么孤零零的倒在地上,再加上痛苦的声音,让人觉得有些瘆得慌。
等到天微微亮的时候,巷子出的角门终于打开了,出来的是正要去倒夜香的下人,看到一个大大的麻袋,就在巷口处,打开一看,竟然还是一个脸色白的跟死人一样的人,吓得倒夜香的下人,差点把夜香都打翻了,连忙喊道:“杀人了,杀人了。”
最后还是一个路人跑去了街口巡逻的地方,叫来了官差,在麻袋里痛得晕过去的人,才被拖了出来,正是白阳子。
官差拿手放在了白阳子的鼻子前,已经是没有什么出气了,连忙拿手又摸了摸白阳子的颈动脉,虽然白阳子的身上已经冰冰的了,但幸好颈动脉还顽强的跳动着。
官差连忙找人叫来了大夫,大夫细细的把脉之后,说到:“这位公子是受了酷刑,身上的伤都恶化了,而且身中剧毒,请恕老夫才疏学浅,没有办法救治。”
前山府在睿嫣公主的治理下,除了衙门,是不允许任何一个府邸设立刑房滥用私刑的,眼前的男子,明显是被人动用了私刑,而且这人明显不是普通的下人仆役。
面对敢公然对抗睿嫣公主的命令,并且在斗花宴前夕,将伤得如此重的人,公然丢在大街上,就是挑衅睿嫣公主的权威,一时间,各种阴谋论已经在官差的脑海里转了无数个来回。
这事明显不能广而告之,毕竟这是打睿嫣公主的脸的事情,所以官差看到周围零零散散的看热闹的人直接说道:“这是我们衙门的重犯,没想到竟然还有同伙把他救了出来,你们可曾看见可疑的人。”
一听明显是要惹上官非的事,所有人都来不及避开,连连摆手,“没看见,就是刚刚那倒夜香的人看见的。”
倒夜香的下人,有些神情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把自己给供了出来,连忙跪在地上哀嚎:“官爷饶命啊,真的不管小的的事,小的只是倒夜香的,这人就躺在小人倒夜香的角门巷口,小的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,请官爷明察啊。”
一个倒夜香的下人,当然是一无是处,要是被官差给带回去了,那他就出不来了,所以拼命的在撇清自己。
看到自己想要的效果达到了,官差点了点头:“看你的样子也不像共犯,好了,这件事情,你们最好守口如瓶,要是传了出去,共犯逃走了,就将你们统统当成共犯抓了。”
一阵威逼利诱之后,路人纷纷赌咒发誓,一定守口如瓶,并且很快就走得干干净净。
“头,这人怎么办。”连大夫都说没救了,他们这些人当然也没有办法救治。
路漫漫欺修远兮
路漫漫欺修远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