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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,站起抱着季临川的脑袋,在其脸上舔来舔去,理都不理会他。
    “啊呜!”宋轻扬鼓起了腮帮子,向着啊呜挥着拳头,示意啊呜快些过来给他助威。但啊呜许久未见自己的主人,早早便将宋轻扬忘到了北,抱着季临川都松不开爪子了。
    “啊呜,成了成了,”季临川笑眼都快眯成一条缝了,将啊呜的大脑袋拍开,把自己脸上的唾沫搁啊呜脸上蹭了蹭,拍拍它脑袋道,“快去陪轻扬罢,他正找你呢。”
    “啊呜。”啊呜不舍地又舔了舔季临川,虎头虎脑地甩甩头,趾高气昂地走了过去。
    “爹爹放我下去。”
    宋轻扬落了地,一跃到啊呜的背上,得意洋洋地抬高了鼻头,看向宋律,从自己的靴里抽出了一把匕首,凭空一划,幻想着自己在领兵打仗,征战沙场,用脆生生的声音喊道:“爹爹你看!啊呜,冲啊冲啊!”
    一声虎啸,气贯云霄,啊呜瞬间化作离弦之箭冲了出去,在这附近到处乱跑,引得宋轻扬兴奋地哇哇直叫。
    “你瞧,孩子挺乐在其中的,”季临川一句话将宋律放在宋轻扬身上的目光拉回,“你何不放手让他自己做,他也想能似你这般,征战沙场呢。”
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
    季临川笑道:“你哪怕不相信我,总得相信你的孩子罢。我们都会保护好他的,啊呜受过训,若在危难之时,也定会保护着轻扬。”
    宋律看着季临川,又将视线落在宋轻扬的身上,看其面上红光四射,笑容灿烂,再无话可说,连连叹息:“罢了罢了。”
    季临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,会意地点了点头。
    解决了宋律的心忧后,季临川提前带着贾予见了晏苍陵――贾予在季临川送信给成御相时,便知晓了晏苍陵还活着的消息。
    两人相见后,自然是一阵拍肩搭背,哈哈大笑,但笑过之后,两人便板起了脸,商议接下来的事情。季临川将自己所有的计划都道了出口,晏苍陵同贾予只做一些补充,全部议定后,季临川同贾予便下去布置其他事宜,而晏苍陵这不宜以真面目出现之人,则四处乱逛,给季临川买些小玩意讨自家王妃欢心。
    远离了晏苍陵的视线,季临川停住了脚步,贾予也一同住了脚,他左右一顾,凑上前去悄无声息地将一样东西塞入了季临川的手中:“哑药的解药。”
    季临川含笑接过,感谢地点了点头,两人便相继错开办事去了。
    两日后,朝廷之人到来。颁旨的公公聪明地道圣旨神圣,当在僻静而干净之处而颁,故唤季临川到了一罕有人之处。怎料季临川一站定,公公即刻扬手一挥,让自己带来的护卫将季临川拿下,同时拿出圣旨火速一念,直接定了季临川的死刑。
    护卫抄起了刀子,朝季临川围去,当场就要断了季临川的头颅,却在这惊险之刻,季临川翻身一滚,避过了要害,足尖一点,竟是运起轻功逃亡而去。
    这公公倒也厉害,扯着嗓子尖细地一喊“晏王妃造反了,晏王妃造反了”,声音不大,却尖刺地穿入了附近百姓的耳中。
    季临川咬紧牙关,暗中啐骂这公公竟然诬陷于他,但脚下不停,一个起落,就将护卫甩得老远,直至一僻静的巷子,无路可走之时,他方不得已停下脚步。
    公公气喘吁吁地跟上,看季临川已经被护卫包围得水泄不通,登时咧开了一口牙,笑得邪恶,言道季临川已经无路可逃,还是乖乖地就范的好。
    季临川不解,为自己所为据理力争,言道自己一心为国,为何还遭受如此对待。
    公公见到季临川已经无路可逃,四周又无他人,便得意了起来,说他招兵买马,意图谋反,就是死罪。
    季临川反驳,言道自己所带兵丁,皆是为了对抗敌军而临时所招,至于兵械,俱是从原先晏王军处所借,他忠君爱国,若是当真有反心,为何还在此处等着他们朝廷军来夺他性命。每字每句都句句在理,相反朝廷这方却显得咄咄逼人。
    但公公可无心同其废话,道他当初惹怒了天子,死是必然的结局。
    季临川大怒,仰天长啸,道自己同夫君忠君为国,却落得如此下场,何其不公,若是老天有眼,便替他鸣冤,还他一个公道。
    这声一落,恰时天边凭空炸响一记闷雷,隆隆之声不绝于耳,好似老天替其鸣冤一般。
    心中有鬼的公公脸色微变,不敢耽搁,即刻扬手一挥,让护卫将季临川的头颅拿下。
    护卫提起长枪,步步相逼,直将季临川逼至绝境。熟料这时,轰然一声巨响,季临川背后的大墙,竟然毫无征兆的倒塌,碎石砖瓦扑面而下,护卫尖叫逃窜,却不及墙塌之快,顷刻便被重墙一压,一时间,哀嚎声遍野,血流不止。
    公公逃得算快,堪堪保住了一命,但也被此事,吓得脸色惨白,看地上一片血痕,以及掩埋在墙下的一袭青衣,便以为季临川也葬身在了倒塌的墙内,再不敢留在此处,即刻赶紧走人。
    熟料,方退出巷子,江凤来便带人赶至,看到倒塌的墙,他目光龇裂,厉声质问,晏王妃做错什么,竟然遭受天子如此对待。
    公公哑口无言,生怕大怒的江凤来提了自己的命去,唤护卫上去拦住江凤来,自己则经由护卫掩护,抱头逃亡。
    公公一逃,余下的护卫也无心争斗,执剑应付地抵挡了一会,便立时上马冲出城去。
    江凤来也无心顾暇他们,带人赶至倒塌的墙下,奋力挖掘,从中挖出了季临川,只见其浑身是血,双目紧闭,而胸口已经没了起伏。
    霎那,江凤来仰首大吼,众人也跟着红了眼眶,愣愣地望着季临川的尸首。
    闻讯而来的当地百姓,一眼见之,怔愕半晌,始终不敢相信,前一刻还活生生笑着的人,就在转眼,便没了。
    江凤来咬紧牙关,将方才公公所传的圣旨,以及季临川身死的前因后果,夸大其词地带着恨意道出,引得百姓怒发冲冠,目光龇裂,尤其一些方才意外听到季临川同公公对峙话语的人,更是盛怒,立时将自己所听之事道出,证明江凤来所言非虚。
    被敌军困于城中多日,朝廷无人来救,好不容易得晏王同晏王妃所救,这两夫夫却相继被天子害死,如此一来,谁人还能忍得住,其中一有志青年,赤红了眼,振臂一呼:天子不仁,残害忠良,理应当反!
    一人出言,接着便有人附和,随之,沸沸扬扬地传遍了城中每一角落,许多热血青年,纷纷涌来,集结成队,要求反了天子。
    江凤来看罢,却只摇头道自己只是一无名小卒,毫无根基,众人虽有造反高志,但这些年来,起义军又有几人能有好下场,一时冲动,只会平白丢了性命,且他们出兵,法理不容,即便真将天子之命夺去,他们一普通百姓,又焉能坐上真龙天子高位。
    百姓闻言,心头方燃起的火苗,又渐而熄灭了。
    然,便在众人心灰意冷,准备散去将晏王妃掩埋之时,一人忽而到来,解了他们燃眉之急。
    一声闷雷凭空炸响,紧接着,众人便见一道红光从空而逝,坠落于城门之上,江凤来双眼一亮,开口喊道,前有闷雷,后有红光,定是老天开眼,替晏王夫夫打抱不平了!大伙儿还等什么,快去瞧瞧!
    于是,江凤来带人赶往红光闪亮之处,赫然发现在城门之上,站立着一头白虎以及一位衣袂翩翩,眉心一点赤色朱砂的小童。小童年约五岁,浑身红光闪烁,站于白虎之上,他双目一开,带着别样的光芒射向在场众人,缓缓地启唇解释自己来历。
    他道他乃是当朝天子的皇太孙,因其皇祖父不仁,他不愿与其亲近,在一日意外得遇仙缘后,便随同师父羽化登仙而去。但多日前,他听闻人界大乱,他皇祖父屡屡犯下大错,杀害忠良,他遂应天所招,下凡而来,拯救苍生。
    此言一出,众人皆惊,看其突然降临,身后有红光笼罩,并能驯服万兽之王的吊睛白虎,遂信了其身份,纷纷跪下磕头,期望仙人拯救他们。
    男童道他已是仙人,不宜在人间久待,遂应天帝之命,将拯救苍生的大任委以有能之人,让其承他夙愿,大义灭亲,拯救苍生,一统桓朝天下。
    众人皆高声惊呼,一些热血青年,甚至直接起身,扬手言道自己愿承仙人的夙愿,济世天下。
    但男童却摇首拒绝,他将手一指向江凤来怀中的季临川,轻声言道,天帝有令,晏王晏苍陵前生乃真龙之子,因其前生历劫失败,被打入凡尘,重新历劫,如今,他命中死劫已过,当是他重回仙位之时,而其得力助手晏王妃季临川,也应重归仙位。
    这声一落,众人皆疑,晏王同其王妃都已遇难,又将如何重回仙位。
    男童会心一笑,扬手对着季临川的尸首点了一点,唤江凤来将其带到城门上来,同时把手一扬,便有两位着装同男童相似之人,扛着一副棺材凭空跃来。俩人在男童身侧放好棺材,一掀开,众人便闻一阵腐尸味扑鼻而来,正将季临川带上城门的江凤来朝棺材内一看,瞬间惊呼,这不是晏王的尸首么,当时他已经将其带回南相埋葬,如今怎会出现于此。
    男童但笑不语,同时挥手,又有四人将一副可容两人的精致金箱扛来,放在棺材之旁。
    男童再令人将晏王的尸首,小心地放入金箱之内。看到那具腐烂的晏王头颅,有些人不禁掩面痛哭,这头颅虽腐,但晏王的面容还清晰可辨。
    男童抬手一挥,让众人稍安勿躁,待晏苍陵的尸首放入金箱后,又让江凤来将季临川放入金箱。一切准备就绪,他便令人将金箱阖上,迎着城门下的众人,双目一阖,对着金箱念念有词,手指挽成各种手结,接着众人便见一道白光轰然在金箱上炸开,同时白烟升起,将所有一切都裹得朦朦胧胧。
    但白烟散尽时,男童竟然不见了踪影,只闻一空灵之声,在空中飘荡:晏王夫夫命中尚有一劫,需拯救苍生于水火之中,方能重归天庭,吾受天帝之命而来,将重任委以晏王夫夫,让其带领天下百姓,替天行道,诛庸帝,伐无道,救苍生!
    此话一落,恰时金箱一阵晃动,砰然一声作响炸开,只见白烟袅袅,从箱中散出,腐味顷刻被淡淡的香气所盖,但箱内却久久都不见有何动静。
    江凤来提起小心,屏气凝神至金箱中一望,立时大惊失色,指着金箱呐呐失言,继而砰然跪倒叩首,言道仙君在上,请受小人一拜。
    城门底下众人皆是看得云里雾里,不明江凤来所为,直到金箱中白烟散尽,两个人从箱中缓缓坐起时,众人方瞠目结舌,一并跪倒在地。
    这坐起之人,赫然是死去的晏王夫夫。
    只见原先断首腐烂的晏王,此刻面目姣好,身首相连,而此前浑身浴血,满面尘霜的晏王妃,也是面净无血,衣裳无尘。
    晏王夫夫再生了!
    瞬间,城下众人齐齐叩首,惊呼参见晏王,参见仙君。
    晏苍陵俩夫夫带着迷茫扫视一周,缓缓地撑着金箱边相持站起,其身后白烟蒸腾,裹在其华贵的衣衫之上,有如仙君降临,睥睨天下。
    晏苍陵缓缓启唇,却无法发声,只能由季临川替其翻译:“我因断首之故,短期内无法发声。”顿了一瞬,继而又道,“桓朝国君安天仁,疑我忠肝义胆,伙同西域两国夺我之命,毁我仙根,我今日受命天帝,必要替天行道,诛庸帝,伐无道,救苍生!”
    “诛庸帝,伐无道,救苍生!”
    霎那,众人尽皆起身,单手握拳高举于空,随着晏苍陵的声音,高声呐喊,声震四野,气冲斗牛!
    ☆、第一五六章 ?镇压
    晏王复活,当地百姓喜极而泣,齐声高呼让晏王带领他们,杀到京城,反了天子,但季临川声音一出,便将众人的高呼压下。
    “诸位,现今我们方将西域两国敌军驱逐出我桓朝国土,士兵正是疲惫之时,我们此时攻向京城,只会加重士兵负担,徒徒耗损兵力。我建议多待几日,休整队伍后再出发。但因攻向京城,我军兵力不足,故望有志之人,能加入我晏王大军,以助我们早日诛灭庸帝。”
    “我要加入我要加入!”
    “我也要加入!”当下便有数人扬声高呼,齐声高呼要加入晏王大军。
    季临川将招募兵丁之事,交予了江凤来,而他则以复生后极其疲惫为由,伙同晏苍陵回房歇息而去。
    入了房中,他们便见易容成安瞬言的宋轻扬以及啊呜已在此等候。一人一虎见到季临川,就高兴地扑到他的怀中,蹭来蹭去。
    “大哥哥,大哥哥,今日我表现如何?”
    “轻扬表现得很棒,今日还多亏了你呢。”
    “啊呜啊呜。”啊呜也得意地抱住季临川的头,要求得到同样的夸奖。
    季临川含笑着揉了揉啊呜的毛发,亲昵地蹭了蹭它:“啊呜也很厉害。”
    “啊呜!”
    “哼,”晏苍陵不满自家王妃被人拐走,将手一环,抱着自家王妃啃了几口,“此计可没少我的功劳。”
    “是是是,”季临川点了点他的鼻头,回以他轻轻的一个吻,倏然捂嘴大笑道,“只是可怜了鱼香,既要假扮成我,同那公公周旋,又要同那具腐烂的尸体处在一块,啧,稍后可得好好补偿他。”
    原来先前应对公公的季临川,乃是成御相假扮。成御相乃轻功好手,在墙塌之时,避过要害,保住性命又能在身上淋上鸡血,俱是轻而易举之事。金箱中有暗格,真正的晏苍陵同季临川便躲在暗格之下,一旦宋轻扬令人将成御相以及男尸放入金箱时,他们俩便会放出白烟,同暗格上的成御相与男尸交换,以达到重生糊弄百姓之效。因此,在他们作戏之时,成御相可是在金箱内,同一具发出腐臭的尸首待在一起,其中滋味不言而喻。
    晏苍陵摇了摇首,捏了捏季临川那笑意满满的脸:“鱼香,定对你有意见了。”
    “当初他将我关在箱中,送往品芳阁,我还未同他算账呢,如今算作同他一笔勾销罢。”
    “你这事都过去如此之久了,你竟还记挂于心,不得了,若是我惹着你,岂非要遭殃。”
    “你不妨试试,”挑起眉头,季临川横了他一眼,“瞧瞧你会受到什么惩罚。”
    “别别别,晏苍陵摆手苦笑,我可不想连点零用的银钱,都被你没收。”
    “哈哈哈。”宋轻扬高兴地拊掌大笑,刮着脸颊说晏苍陵怕王妃,羞羞羞,气得晏苍陵将他一抱,伙同啊呜一块儿丢了出去,将门一阖,便抱着自家王妃卿卿我我。
    晏王复活后,即刻借由安瞬言这皇太孙的名义,打起了“奉天之命,替天行道,大义灭亲,诛灭庸帝,拯救苍生”的旗号,迅速地集结三军,并招募有志青年加入军中,而晏苍陵则按照季临川的说法,待在城中,按兵不动,等待三军完全集结。
    但随着时间过去,估摸着晏王复生的消息也要传入天子耳中了,季临川却迟迟没有发话让晏苍陵带兵出战,反而一直说等等等。晏苍陵略不耐烦,在三军相继赶来会合成晏王军后,便欲带兵杀向京城。
    可是季临川把眼一横,说不准走,又甩了一眼到其余众人之上,问你们听谁的。众人看了晏苍陵一眼,想到他畏妻的传言,连忙点头说听王妃的。于是乎,晏苍陵只能老实地待在城内,听季临川的安排。
    晏王复生的消息,火速地传到了朝中,立时掀起了轩然大波。天子大怒,王恩益脸色骤变,人人自危。
    王恩益心中有鬼,生怕晏苍陵的冤魂来寻上自己,再不忍耐,在天子下令派军镇压晏王军之后,他便伙同自己的党羽,在天子饭中加大了底也伽的剂量,使得天子精神恍惚,无法上朝。而王恩益趁此时,破罐子摔碎,也不管是否会引起众怒,便软禁天子,威逼天子手下将军听命于己。
    便在王恩益夺军权同安天仁内战之时,一道消息传遍了各地藩镇:晏王已反,即将攻入京城,夺取皇位。
    各地藩镇收到消息后大惊,不再等待,纷纷带兵而起,朝京城而去,以免被晏苍陵夺了先机,一些藩王在攻城途中相遇,两相争斗起来,或死或伤,实力都受到了削弱。
    在此期间,季临川将哑药的解药给了晏苍陵,让其恢复了嗓音。久未曾说发出过声音,晏苍陵都对自己的声音陌生了,抱着季临川,嘟囔地在他身上蹭来蹭去,寻找安慰,言道自己可算是明白季临川当初不言语的难受了。
    季临川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,拍着他安抚了几句。
    晏苍陵仙君的身份很快便被百姓接受,一但他们俩出门,便被百姓簇拥,万人空巷,挤得哪儿都去不了,而宋轻扬虽除了易容,但跟着他们走出去时,还是会被百姓视为仙童对待,去哪儿都有人点头哈腰地跟着,吓得他连门都不敢出了,乖乖留待房内抱着啊呜大眼瞪小眼。
    随后未过多久,季临川生怕宋轻扬留待这儿,会有危险,便让成御相带着他离开了,而啊呜因要同他们杀上战场,被留了下来。临别当日,一直同啊呜生活在一块的宋轻扬,哭得鼻头都红了,不舍地抱着啊呜,让啊呜一定要照顾好自己,一定不要让自己受伤,那一日,所有人都看到,啊呜泪红了眼眶。
    宋轻扬一走,宋律也不再有后顾之忧,全心全意地效忠于晏苍陵。晏苍陵继而派他去训练新加入三军的兵丁,并教习当地百姓一些避难护己的措施,晏苍陵也让赶来的姚亮教当地百姓挖掘地道,以让其在危难之时借由地道逃亡。
    当一切布置得当时,朝廷镇压晏苍陵叛军的大队人马已经离晏苍陵所在地不远了。
    “z涵,时刻差不多了,我们也该动手了罢。”这一日,晏苍陵抱着季临川坐在房顶上赏月,掐指算了一算时日,小心地问道。
    季临川将他的头撇开,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子:“不,我们继续等,等朝廷镇压我们的大军到来,然后我们便将其击溃,以振奋人心,至于藩镇的大军,先由得他们自相残杀,与王恩益相斗。是了,我以前听你说过,你养父也是镇守边境的大军,你不妨同其联系联系,让其届时助你,伙同你一块儿形成两面势力,攻入京城。”
    “好,都听你的。”晏苍陵莞尔一笑,对着季临川的面颊啄了一口,“我们先让他们狗咬狗。”
    “乖了。”季临川蹭了蹭他的面颊,“现今我们先积存实力。你要知晓,虽然此处直迎向京城,但路途遥远,加之路上将有不少的藩王军阻碍,我们非一日便能攻入京城,且我若未记错,在攻入京城前,我们需得渡过文江,如此方能打向京城。我们当初训练水军,便是为了渡江,成败便在此举,若是我军不能安然渡江,那也甭谈打天下了,收拾包袱逃亡去罢。”
    “嗤,”晏苍陵就给逗乐了,揉着季临川的脸蛋,把玩起来,“z涵,你当真有趣。好了,一切都听你的,不过,朝廷大军将到,你有何应对之法。”
    “我的应对之法很简单,附耳过来,我说过你听……”季临川笑着将唇贴到了晏苍陵的耳畔,低声将自己的计划道出。
    晏苍陵闻言后,双眼睛亮,但笑不语。
    数日后,朝廷的大军赶往晏苍陵所在的城池而去。在路途上,早早听闻朝廷军到来的藩王兵,很识趣地蛰伏不动,潜隐起来,故而朝廷军一路行径毫无阻碍,也丝毫不知藩王已经蠢蠢欲动。
    一路奔波颠沛,但当朝廷军到达晏苍陵所在城池时,众人皆惊,只因城门紧闭,城墙之上不见守卫人影,悄然无声,竟是连城内应有的人声嘈杂声都不闻半点,俨然便似一座空城。
    莫非晏王已经带人退兵?可为何赶来路上,斥候并未报来此事,且,即便晏王军已撤,当地百姓也不应毫无影踪,全城寂静。
    领兵的大将军眉目一凛,扬手一挥,唤几位士兵小心上前一探,可这士兵都逼近到了城门边上,都不见城内有何反应。
    大将军抿紧了双唇,抬手示意,士兵们便一同颔首,双手往城门小心触去,意图推开城门。
    而意外,便在此时发生。
    ☆、第一五七章 ?明暗
    士兵甫一碰上大门,立时发出了一声痛嚎,原来这门竟烫如烧铁。
    大将军知晓事态有变,连忙唤推门士兵归来,扬手一挥,让后方的攻城车上。
    攻城及其顺利,一轰城门便开。大将军借由大开的城门朝内一看,只见大街之上空空荡荡,尘埃满地,风卷落叶,竟像是一座荒无人烟的空城。
    大将军怔愕,让前方步兵先一步进城查探情况。然而,步兵入了城,都不见有何不对劲之处,悄然无声。循着角落及其店铺去找,依旧毫无人烟。
    莫非一座城池中人,尽皆在一夜之间,消失了?
    “将军,前方无人!”斥候回来禀报道。
    大将军抿紧了双唇,迟疑了半晌,让士兵继续去搜查一遍,确信城中无人后,便下令撤退,驻扎在城池之外,以免晏王军突然来袭。
    可令人奇怪的是,他们守在城池外守了五日,竟然都未见一点人影。大将军由先前的疑惑,到迷茫,再到今日的焦躁,心情起伏不定。
    这城池并不算大,连护城河都无,顶多算是一个人口不多的小城池,但因面向京城而敞,在某方面而言,算是一处要地。此处地处中部,气候不冷不热,但风力却十分之大,待不得几日,朝廷军便吃了一肚子的黄沙同烟尘。
    而去打探消息的斥候,也探不出晏王所在,久而久之,将士们渐而心烦气躁,不愿再等,一些人甚至催促大将军,早日回京,省得在此浪费时刻。
    大将军也被众人的话动摇,在又等待了三日,依旧未见一点动静后,便决定带军回京,禀报天子。
    然而,便在大军方收拾好自己东西,准备撤军离开的档口,所谓空无一人的城门上,赫然射出了数只箭矢,嗖嗖几声,就夺去了数位毫无准备的士兵性命。
    朝廷军大惊,即刻放下手中东西,抄起武器朝城门而去,但他们反应过来时已晚,加之许多东西都在收拾,武器拿起不及,没过多时,又是几条性命丢了去。
    将领们当机立断,翻身上马,冲向城门,却在这时,城门上赫然铺天盖地地丢下一大袋的东西,此物一砸到人便是头破血流,甚至会要人性命。而东西落地后,人马稍不注意踩踏其上,便会双脚一痛,立时血流,原来这竟是一个浑身长满倒刺的小刺球。
    “不好,撤退!”
    将令一下,深受其害的众人立时便向后撤,可当时的情状何其混乱,脚下有刺球,前有箭矢,即便能撤退,也是浑身浴血,重伤难治。但他们也并未能安全撤离。
    “快看!”
    有人一声高呼,大军循声过去一看,赫然便见大军背后,不知何时,站立了黑压压的一群弩手。
    一见大军折回,伺机而发的弩手便拉开弩箭,箭声擦破空气,裹挟着嗡嗡镝音形成箭网扑涌而去,嘶声痛嚎响彻于空,场上一片混乱,毫无招架之力的士兵,或逃或死,都成为下一个逃亡士兵足下的牺牲品。
    前后皆有箭阵铺天盖地而来,大将军满身是伤,他赤红了眼挥刀削去迎面而来的羽箭,纵览眼前情势,下令让众人往城内逃去――城外空无遮挡物,而城内还可借房屋抵挡伤害,只消将对方的箭消耗干净便有反攻之机。
    然而,大将军想得到这一招,晏苍陵又岂会想不到。大将军一带人浴血冲入城,还保持着前冲惯性时,便见四面八方的小巷之中蹿出不少的士兵,他们身着重甲,手持圆盾,另一手提着横刀,逢人便砍,逢马便削,不过百步,便是尸横遍野。这些士兵灵活度十分之高,只要朝廷军跃马而下,追击而上去砍他们,他们便会第一时刻丢下手中在砍之人,转身逃向四面的角落,而在角落的高墙两边,埋伏着不少的弩手,一见敌军,立时万箭齐下,断其性命。
    眼见己方军越来越少,死伤无数,大将军勃然大怒,杀气横生,一夹马腹,策马前冲,放弃任何的防守,只管杀人,见着一个,就是狠狠地一刀削过,不过转尔就夺了对方数人性命。对方见其杀气正旺,不敢直接同其对上,只能一退再退,转跑向角落,欲引其至角落。大将军却不上当,扬起血红的长刀,放声高呼:“敌军羽箭已尽,只有逃窜之力,我军反击的时刻到了!”
    瞬间,呼声大恸,士气即刻高涨,士兵们反被动为主动,将对方逼入角落,数人联合绞杀。大将军同时伙同众将领整肃队形,摆好攻击阵型,有秩序地攻向对方。
    一时间,杀声混乱,嚎声不断,分不清究竟谁是谁。在此时候,一声暴喝穿入人群,一人赫然从墙头跃下,砰地一声将底下一人压倒,炸开一片血花。
    到来的常德胜哈哈大笑,站直了身体,抄起手中马槊,朝着一将领轻蔑地勾了勾手:“格老子的,老子等这一日很久了!来,同老子战个痛快!”话音未落,人便当先一步冲了出去,直杀向将领。
    大将军呔了一声,一夹马腹,策马冲向常德胜,但这时凭空划来一道白光,直击他的脖颈。
    大将军即刻身体后仰,抬手挡上白光来的方向,铛地一声,恰好阻下了致命的一击。刺目阳光恰好落下,让他看得清清楚楚,那凭空袭来之人,是晏苍陵!
    “晏!王!”盛着满肚的怒气,在这一刻轰然爆发,不远万里来到此处,又被人糊弄,大将军已忍无可忍,暴喝一声,提刀便削向晏苍陵的脖颈。
    晏苍陵脸色不变,冷哼一声,横刀在空中划过一弧,堪堪挡在大将军的刀前,同时一夹马腹,令奔夜朝大将军的骏马冲撞过去,同时顺势让大将军的刀从自己的刀刃上削过,他人则向后仰倒,形成大将军压在他身上之势。
    大将军不明所以,以为自己占了好处,心头大悦,稳住身体,再一俯冲,灌足全力,刺向晏苍陵的身体。
    千钧一发之际,空气中骤然划过一道迅猛的飞箭,穿透气流,嗖地一声狠狠地钉入了的大将军体内,霎那,血液飞溅,动作骤止。
    那一箭,裹挟着汹涌的凌厉之势,竟然穿透了大将军的护心镜,穿过了他的前胸。
    能射出如此一箭的,非江凤来莫属。
    晏苍陵立时反手一旋,将自己的刀快速地削过大将军的脑袋,顷刻,头颅在鲜血中飞涌冲天,还未落地,便被晏苍陵的一刀挑起,拎在手上,高扬上天。
    “敌将已死,尔等还不束手就擒!”
    一眼望见大将军死不瞑目的面容,朝廷兵皆被惊骇,一些聪明的,即刻丢盔弃甲投降,一些不甘心的,还是执刀反抗,最后都是被人砍成肉酱,也有数人拼死杀出了一条血路,冲了出城,但最后还是葬身在守在城外的贾予手中。
    无论他们逃向何处,皆是被晏王军杀个片甲不留的命。
    一来晏王军此时方出动了数千人,便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,二来晏王军藏在何处他们都不知晓,晏王军在暗他们在明,此战他们毫无胜算!明了如此情况后,将领也灰心丧气,纷纷丢下器械,低头投降。投降不过是受俘,至少还留得命在,但若拼死反抗,留的却是无人知晓的一具枯骨。
    晏苍陵坐在奔夜上,睥睨众人,脸上洋溢出自得的笑容,左右一览,先让己方人将受俘的士兵带下去,将领则由宋律等人羁押。
    季临川也带着啊呜走了出来,亲自去搀扶受伤的兵丁,哪怕是朝廷军的士兵,也会细心地招人来将其抬上架床,送去给医官治疗。
    夫夫俩人,一人负责巡逻,指派他人处理后续事宜,并将大街清扫干净,一人则负